忽然,一直沉默不语的马老丐毫无征兆地站起身,双眼向外凸起,枯瘦的手指往脸颊狠狠一刮,硬是刮出了几道血痕。
“宝贝?我的宝贝去哪了?”
只见马老丐状若疯癫,就要向外冲去,马乘风大喊:“不好!麻烦官爷封住他的穴道。”
凌子崇在马老丐露出异样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准备,双指疾如闪电,封住了他的丹田,马老丐像泄了气的皮球,一屁股摔坐在地上。
“我的宝贝去哪了,我的宝贝去哪了?都怪我不好,把我的宝贝弄丢了。”
马老丐像个失去母乳的婴儿大声啼哭起来。
马乘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,说:“家父找了这么多年,也从没见过他找到什么宝贝。最近这几年,兴许是他年纪大了,犯病越来越频繁,家里几个兄弟只能轮流守在他身边,防止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。”
凌子崇怀疑地打量了马老丐一会,确定他没有入邪后说道:“你早点带令尊回去歇息吧。”
“慢着!”一直老老实实坐在地上的马老丐突然叫住凌子崇,马乘风心下一紧,赶忙责备道:“爹,你又要做什么?”
马老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,问道:“小子,你之前打我用的那招叫什么?”
凌子崇没想到马老丐会问这么个问题,如实答道:“是太学传授的‘役鬼通神’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你一开始用的是‘役鬼通神’!”马老丐瞪了凌子崇一眼,“龙老头琢磨出来的功法,谁不知道啊?他那些做御前侍卫的学生,年年在花会上表演的都是这个。我是问你后面那招,把刀突然炸开的那招。”
凌子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喜之色,听见马老丐把自己的恩师叫作“龙老头”,他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。但转念一想,也没必要与一个癫子计较,于是回答道:“那招是我自创的,叫作‘飞花’。”
怎料马老丐像是一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忽然跳起来,对着凌子崇龇牙咧嘴道:“龙老头能自创武学,他学生能自创武学,感情天底下人人都是一代宗师,都能开山立派了是吧?”
“爹你又发什么疯?”
“你别小瞧人!我告诉你,我也自创了一门武学,不比龙老头的役鬼通神差!”
马乘风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:“爹你从小到大就教了我们罡风重岩拳和深潭诀两门武学,哪会什么自创的功夫啊。”
“你少瞧不起人了?什么叫只会两门?是我只教了你们这两门!当初我在你们娘亲面前展示这一刚一柔的玄奥变换时,把她惊得小嘴都合不上哩!”
“爹你清醒一点,我们都是你捡来的,你根本没老婆啊!”
马老丐却已听不进马乘风的劝阻,他的手向凌子崇一伸,后者只觉手腕一阵酸软,回过神来时,手里的刀柄竟已到了马老丐的手中。
凌子崇大吃一惊,他方才已经点了马老丐的穴位,怎么他的内力运转一点没受到影响。
只见马老丐缓缓挥动刀柄,凌子崇听见一阵“沙沙”声,扭头一看,原先散在地上的落叶正从四面八方向马老丐涌来。
他在用内力调动地上的落叶?
不,不是落叶。
凌子崇反应过来。
是风!
凌子崇忽然觉得好冷,这不是冬天风雪扑面而来的严寒,而是一股深入骨髓的湿寒,让他想起了冬天结束后下的第一场春雨,内力仿佛化作冰凉的雨丝,在凌子崇的经脉间游走,然后穿透他的心脏。
凌子崇看见马老丐用无刃的刀柄指着他,这本来是一个可笑的场面,但现在的凌子崇怎么也笑不出来,因为他能感受到周围的风被马老丐的内力牵引着,于刀柄处凝聚成了一条无形的刀刃。
“春风万里,这是我自创的剑法。”
马老丐握的明明是刀柄,偏说自己创的是剑法,但凌子崇信了。
他见到马老丐朝他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