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少侠手下留情！”
身处局外的马乘风终于回过神来，连忙对动弹不得的马老丐劝道，“爹，你好端端的对军爷出手做什么？袭击军卒是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？赶紧向大人道歉。”
“我错了！我错了！”老头毫无诚意地嚷嚷了几句，低起头嘀咕道，“这小子耍赖，前边用的明明是‘役鬼通神’，后边竟换了个我不懂的路数。”
被凌子崇救下的紫京卫神色复杂地看着前者，按理说这位画鬼寺的长官出手制服了马老丐，他应当向凌子崇道谢，可看着自己精心呵护的朴刀只剩下一个刀把，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。
凌子崇假意咳了几声：“今日损失的朴刀，明日阁下可以去画鬼寺的前院报销，说是阁下与画鬼寺丞凌子崇执行公务时的折损即可。”
他想了想，又补充了一句，“去的时候记得带上紫京卫的公章，填损失报表时用。”
因为凌子崇忽然记起，明天前院值班的是一丝不苟的袁主簿。
卫兵闷声说了句：“是，凌大人。”
凌子崇转过身，向地上气呼呼的老头问道：“你叫马老丐？”
马老丐白了他一眼，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官员做派。
站在老头身边的马乘风赶紧道：“对的官爷，他叫马盖，大伙平日喜欢叫他马老丐，我叫马乘风，是他的长子。”
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，他本以为马老丐对一个紫京卫出手，情况已经够糟糕了，没想到后面出来的陌生高手，竟是画鬼寺的官爷。
马乘风听过画鬼寺的威名，据说里面的官爷斗的都不是人，是鬼！前几年抓住画眉王的就是画鬼寺的卿大人。
念及此处，他偷偷摸了摸怀里的银钞，心道这个月赚来的辛苦费，估计都得赔进去打点两位官爷了。
凌子崇又问：“你爹功夫很好，少说也有纵横初境的水平，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？”
纵横境的高手在南国一向是凤毛麟角，别说做一派掌门，若年纪轻点都足以进一些太学做教习了。可看马老丐的穿着打扮，既不像江湖门派的掌门长老，也不像太学里的教习学官。
马乘风道：“官爷误会了，我爹只是点意上境，没到纵横境。这位军爷可以作证！”
他向紫京卫投去求助的目光，手在胸口悄悄比划了几下，示意过会给他一笔银钞赔罪。
紫京卫没好气地哼了一声，“我和他们认识挺久了，马老丐确实是点意上境。他们家一直不富裕，买不起其他武学功法，来来回回就只能在这刚烈内力和粘稠内力间转换。”
南国对纵横初境的评定标准是灵活转换四门武学的内力，马老丐只会两门内功，哪怕转换之法再巧妙，充其量也只能算个“点意境巅峰”。
马乘风冲卫兵感激地眨了眨眼睛，后者摆摆手，不耐烦道：“算了，时候不早了，我也该去换班了。马乘风，看在我与你相识多年的份上，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，你自己向这位画鬼寺的凌大人交代清楚吧。”
卫兵特地加重了“计较”二字，言下之意是，无论凌子崇找不找马乘风算账，他都得把送给自己的那一份打点费准备到位了。
待卫兵走得远了，马乘风朝凌子崇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，“大人您看，我该给您多少合适？”
凌子崇说：“治理城内治安是紫京卫的职责，与我无关，你不必向我赔礼。”
“谢谢大人宽宏大量！”马乘风连连拜谢。
凌子崇瞥了眼马老丐，“令尊已经掌握了功法转换间的玄妙之道，本有机会踏入纵横境，却因自身原因在点意境停滞不前，着实令人扼腕叹息。”
马乘风叹气道：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，我爹以前是个卖艺的武师，在南国辗转奔波，赶上各地节日庆典时表演一番武艺才勉强养活我们，哪还有闲钱去买多余的武学秘籍或进太学接受更好的教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