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碗药才能让夫人喝足一碗,如今夫人总算是醒了。
温飞絮伸手就要去接药碗,阮妈妈突然瞥到温飞絮手心的鲜血,端着托盘的手一抖,险些将药碗打翻:“大小姐,这药刚煎好有些烫,还是让周嬷嬷来吧。”
阮妈妈说着将托盘交给了周嬷嬷,自己则拉住了温飞絮受伤的手:“夫人醒来定是饿了,大小姐最是知道夫人的口味,不如随奴婢去做几样夫人爱吃的点心可好?”
温飞絮这才感觉到手心传来的刺痛感,心知阮妈妈这是在为自己掩饰,忙起身从高氏的床边退开:“娘亲稍待,女儿去去就来。”
直到出了房间,阮妈妈才捧着温飞絮的手心疼地吹气:“大小姐怎的这般不小心,女儿家身上若是落了疤,可是要影响一辈子的,快随奴婢去上药。”
温飞絮倒是无所谓,这辈子她本就无心再嫁人,可拗不过阮妈妈的坚持,也担心被娘亲发现,她还是乖乖地上了药。
待二人端着做好的糕点回房,却见温兆和李老大夫已经站在内室之中。
李老大夫正在给高氏诊脉,从帕子上收回手,他缕着胡子笑了:“恭喜温老爷,温夫人的脉象已经平稳了不少,腹中的胎儿也已无碍,接下来只需继续好生调养,温夫人很快就能恢复。”
闻言房中的几人皆是大喜,温飞絮忙进去见了礼:“
小女见过李老先生,多谢李老先生救了我娘亲和弟弟的性命。”
李老先生对温飞絮的印象极好,侧身避了她的礼:“老朽不过是尽了医者的本分,夫人能这么快恢复,也是夫人福泽深厚,更是小少爷与温府有缘。”
“那也是李老您医术高明,您就不要再谦虚了,”温兆的面上总算露出了一抹轻松的表情:“那便有劳李老随温某到侧间写方子,请。”
内室里阮妈妈和周嬷嬷已是喜极而泣,两人跪在地上不住地向各路的神明磕头,温飞絮也被这样的情绪感染,用没受伤的手紧紧地握着高氏的手不愿松开。
待李老大夫写完方子交给温兆,温飞絮起身去送李老大夫,突然想起方才阮妈妈的提议,随口问道:“小女方才听老先生提到娘亲的身子需好好调养,不知能否每日喝些新鲜的鱼汤?”
李老大夫表情难得有些严肃:“小姐虽是一片孝心,但夫人的安胎药中有一味厚朴和一味白术,前者与鲫鱼相克,后者与草鱼相克,小姐需切记莫要让夫人将安胎药与这两种鱼汤同服。”
温飞絮的脸色蓦地一僵,借着行礼低头掩饰:“多谢李老先生的提醒,小女才疏学浅,险些铸成大错,之后定要多加注意。”
李老大夫哈哈一笑:“所谓不知者不罪,夫人感动还来不及,又怎会责怪小姐呢。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自己的女儿如此贴心,温兆也甚感安慰。
温飞絮再抬起头时,脸上仍是一番愧疚之色,清亮的杏眸却是不着痕迹地扫向院子中的众多丫鬟婆子,看来就连娘亲的院子里也不都是干净的,否则怎会有人利用安胎药的配方来做手脚。
她记得清清楚楚,今日临水整理小三子送来的单子时还和照花提
了一嘴,说是这几日大厨房频频采购鲫鱼和草鱼,原来竟是如此,当真是好歹毒的算计。
与爹爹一道将李老送上了马车,温飞絮以身体疲乏为由回了群芳园,边走边心下暗忖:到底是敌人对自己的计划太过自信,还是对方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?原以为这般打草惊蛇定能让对方乱了阵脚暂时收手。
趁着这段时间她可以让人暗中收集证据,只待娘亲身子恢复后再做处理,没想到对方却是毫不顾忌,打定主意想要娘亲和弟弟的性命,既如此那她就再来一招引蛇出洞。
掩藏在水袖中的手用力握紧,包扎好的伤口再一次渗出血来,仿佛点点红梅,温飞絮却恍若未觉,脚下的步子坚决: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,这一次她不会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