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夫进去多久了?可有说些什么?”温飞絮紧紧地抓着阮妈妈的袖子。
阮妈妈见温飞絮没有犯倔脾气往里冲,心下松了口气,自上次小姐大病一场后,这脾气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,当真是长大了,懂事了。
“小姐莫急,大夫说夫人是吃了不适宜的食物,才会动了胎气,他已经为夫人施了针,血也止住了,这会儿正在屋子里跟老爷交待抓药的方子,方才夫人已经喝了安胎的药睡下了。”
温飞絮听到娘亲已暂时无碍,略松了一口气,可随即面色便沉了下来:“怎会有不适宜的食物出现在娘的餐桌上?娘现在可是怀着身子的,厨房里的那几个掌事都是怎么做事的?”
阮妈妈似是没想到温飞絮会突然发作,唬了一跳便道:“小姐,这厨房里的掌事都是府里积年的老人了,这回许是一时疏忽才……”
“积年的老人?一时疏忽?”温飞絮冷笑一声:“若真是积年的老人怎会犯这种错误?若是因着他们的一时疏忽害了我娘亲和弟弟的性命,他们该如何偿还?拿命来偿还么?”什么老人,不过是一些吃里扒外的东西,她正是要拿这些个尸位素餐的老人开刀,将那些温蒋氏安插进来的眼线一一铲除。
“这……”阮妈妈有些迟疑。
一旁的周嬷嬷却是不含糊,忙道:“琴丫头,大小姐说的对呀,你可是管家娘子,咱们下人做错事自然得受罚,更不用说是谋害主子,那可是死罪。”
阮妈妈细想了想,这才有些后怕起来:“那大小姐,依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?”不知不觉间,她竟对温飞絮起了敬畏之心。
温飞絮双手背在身后,纤细的背挺得笔直:“将厨房的掌事和今日负责给娘亲做饭的厨子都带
去我的群芳园,我要亲自审问他们,既然他们不会做事,那就换人来做。”
方才一路飞奔,温飞絮此刻的墨发披散,束发的玉冠早已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,身上的衣服也因为骑马而变得皱巴巴的,可是这样狼狈的温飞絮落在身后的高子皓眼中却是那般高贵,凛然而不可侵犯。
这时正院的门忽地打开,温兆领着一个背着药箱须发皆白的大夫走出来,温飞絮疾走两步,上前见礼:“见过爹爹。”
温兆微微颔首:“絮儿,快来见过保和堂的李老先生。”
温飞絮没有作揖,而是双膝一软,重重地跪下:“多谢老先生救了我娘和弟弟,请受小女一拜。”说完便磕了一个响头。
李老先生一愣,忙走下台阶想要将温飞絮扶了起来:“小姐这可使不得,李某既为医者,救人不过是本分而已,当不得小姐这一拜。”
温飞絮却没有立时站起,只是挺直了脊背继续道:“老先生医术高明,小女钦佩不已,方才小女得知娘亲乃是吃了不适宜的食物险些滑胎,小女与府中之人皆不懂医术,不知可否有劳老先生将孕妇应忌食少食的食物名字写下来,以免府中厨子再犯了同样的错误,小女感激不尽。”
李老先生赞许道:“小姐年纪轻轻这一片孝母之心,李某佩服,小姐还是快快请起,李某答应小姐便是。”
温飞絮闻言大喜:“多谢老先生,还请老先生随小女前往偏房,阮妈妈,快去取纸笔来。”自己便引着李老先生去了偏房,那里也是高氏用膳的地方,此刻桌上高氏用完的午膳尚未收走。
“小姐且慢,”李老先生走近餐桌,看着桌上的食物微微皱眉:“这些可是令堂今日所用的午膳?”
温飞絮尚未接
口,温兆便走了进来:“正是,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李老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须:“请恕老夫直言,尊夫人的午膳可是有大大的不妥,比如夫人吃的这甲鱼,性寒,食用后会有出血、小产之弊,还有这黑木耳,具有活血化瘀之功效,但却不利于胎儿的稳固,另外方才我与夫人施针时看到床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叠梅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