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姑母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,这会儿还睡着,你一路风尘仆仆,不妨先到厢房稍作休息,我让人安排早膳。”温兆想到想着妻子此时正孕育着自己的嫡子,看着高子皓的目光更是慈爱,知道这个侄子喜爱游历,他也是与他行了不少方便。
“姑母可是身体有恙?”高子皓一脸关切地追问,只是观察着温兆的脸色并不见焦急,反而透出隐隐的喜色,心下了然:“看来是要恭喜姑父姑母了。”
温兆哈哈大笑:“皓儿当真聪明。”
高子皓也是由衷地替姑父姑母高兴,毕竟姑父姑母成亲十载,膝下却只得表妹一个女儿,若非二人夫妻情深,且姑母上头没有正经婆婆需要侍奉,此时姑父怕是早已被迫纳几名通房、侍妾开枝散叶了。
想到在家中时曾多次听祖母念叨此事时,深觉愧对于姑父,母亲和舅母们更是私下与人打听偏方,
如今看姑父姑母得偿所愿,高子皓心下对回家的渴望又浓了几分,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。
任由小厮引着出了花厅后,高子皓注意道身后不远处蹿过一个影子,便对小厮道:“你先下去吧,这府里我也许久没来了,想四处看看,你替我将热水准备好,我一会儿要沐浴更衣。”
小厮寻思着这位小少爷是夫人的内侄,又是得老爷亲自接待的贵客,不敢不应,转身便麻利地跑去给他办事儿去了。
高子皓一路往湖边走去,这温府于他就像是第二个家,他每次路过陪都总是会在姑父府上小住几日,哪里有条小路,什么路通向哪里,他可能比这府里的丫环,小厮还清楚。
意识到身后的人还在跟着,他一路走走停停,忽快忽慢,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湖心深处的水榭,此时正值初夏,天将热未热,却已有不少荷花含苞欲放,煞是迷人:“阁
下跟了我一路,不妨出来一见。”
温飞絮见自己被发现,索性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水榭,今日她穿了一身淡粉色水雾裙,头上插了一支镶珍珠碧玉簪,稍显稚气的脸上未施粉黛,却是透出白里透红的好气色:“絮儿见过皓表哥。”
高子皓愣神的功夫,温飞絮已经自顾自在水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,单手托腮,潋滟的眸子含笑望着湖中的美景,心有所感般念道:“小荷才露尖尖角,早有蜻蜓立上头。”
“表妹好才情。”高子皓在心中很是唾弃了自己一番,自己竟然看着一个未满十岁的丫头发呆,实在是太丢人了。
“表哥此番离家有一年了吧?我记得去年随爹娘前往外祖家时,还听外祖母念叨表哥,担忧表哥独自一人在外漂泊,大舅母更是思念表哥,打算多多相看京城里的名门闺秀,为表哥聘下一门好亲事呢,说什么女子大点
也没事,早日留下子嗣,也好让表哥收心。”温飞絮说着忽然用锦帕捂住了嘴:“呀,我怎么忘了,大舅母可是让我不要告诉外人呢。”
寥寥数语,却已经让高子皓的脸彻底黑了,他才十四岁,离及冠还有六载,家中一切皆有大哥担待,他只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,可母亲却已急着为他操心婚事了。
温飞絮看着高子皓铁青的脸色,不禁在心里暗自偷笑:她可是没有说谎的,这话确实是大舅母说得,不过嘛是在两年以后,大舅母虽然担心皓表哥,想要他早日成家,收住心,可还不至于这般着急。
毕竟皓表哥只是次子,大表哥高子旭今年十七,正是风华正茂,大舅母此刻定是在替他相看人选:“皓表哥,说不定等你这次回了家,我就要有一个表嫂啦。你可千万不能让舅母知道是我告诉你的,舅母可是打算给你个惊喜呢。”表嫂
确实要有,不过嘛,不是你的。
“这可真是个惊喜啊,表妹放心,表哥不会说出去的。”高子皓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了这么几个字,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躲过自家娘亲的逼婚,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掉进了温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