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令陶脸上的笑意僵住了，她撇撇嘴，“这个不用三嫂操心了。我家儿子，我懂他。他不是不能吃苦的人。只要是他认定的事，再难再累他也会坚持下去。”
范琳歉疚地说：“小妹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小望有这个心，我们做长辈的都替他开心。要是我刚才的话说得不妥，你不要介意啊。”
好气喔，可还是要保持微笑。周令陶努力微笑：“三嫂，我怎么会介意呢？你也是盼着小望好的，对吧？”范琳很想否认，却只能心不由意，说：“当然是。”
姑嫂两个，见面时经常会打嘴仗，做长辈的只能和稀泥。沈云殿叉开话题，问周令陶：“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吧？”
周令陶说：“还是不了吧，我回家吃。”沈云殿劝她，“外面热，就在这里吃午饭，下午再回去。我让你嫂子去加几个你爱吃的菜。”
周令陶眼珠一转，“好啊。”她要留在这里膈应某人。
沈云殿对范琳说：“小琳，你去告诉蒋师傅，做几个陶陶喜欢吃的菜。”“好的，妈。”范琳起身去了厨房。
沈云殿又劝周令陶，“你嫂子就是喜欢嘴上逞强，她说的那些话，你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“我才懒得跟她计较。”周令陶搂着她的胳膊，“妈，我们就拭目以待吧，小望绝对能坚持下来。”
许望没有辜负周令陶对他的期许。每一天，他都按照辛愿的规划认真听课学习，没有一丝懈怠。时间从七月走到八月，北京天气依旧炎热，许望对学习的热情依旧高涨不减。每一个深夜与凌晨，都见证了他的努力和付出。
暑假接近尾声时，辛愿给他安排的课也如期上完了。“我给你规划的学习计划已经完成了，这段时间你做得很好。相信你自己也发现，你取得了很大的进步。明天我安排了考试，让我们一起来检验下最终的成果。”
“好啊。”许望摩拳擦掌，跃跃欲试。兴奋之后他才意识到，补课结束后，他就不能像现在这样，可以天天见到辛愿了。不舍漫上了他的心头，许望问：“辛老师，那你以后还会来给我上课吗？”
“嗯……”辛愿想了想，才说：“所有科目的知识体系，我已经帮你搭了起来。剩下的，就靠你按照体系框架往里面填内容了。我觉得，你继续请家教的必要性不大。开学后，你跟着你们老师的安排巩固复习，再刷刷题，应该没什么问题的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许望垂下眼睛，默默地想该怎么挽留她。他问：“那我以后还可以找你吗？”辛愿说：“可以啊。复习的时候要是碰到了什么问题，可以随时给我发信息，我看到了就会回你。”
许望突然抬起头来，盯着她的眼睛，靠近一步，不甘于他们之间偌大的距离，再靠近一步，直到他们之间仅有一步之遥，说：“我只能找你问问题吗？”
辛愿愣住了。相处了一个多月，她见过许望各种各样的神情，认真听讲时的，凝眉思索时的，开心雀跃时的，无力沮丧时的，却唯独没有见过他现在的样子。
此刻的许望，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孩子气，眼里不再是澄澈清亮的笑容，而是一种执拗，带着不甘和委屈。
辛愿被他看得不知所措，呼吸骤然屏住，心却越跳越快。她借着低头整理书本的动作调开了视线，拉开她和许望之间的距离，若无其事地说：“不是啊。”
许望还没来得及高兴，就听见她接着说：“关于学习上的一切，都可以的。”“你知道我不是——”说到一半，许望硬生生地刹住了。
因为辛愿抬起了头，望着他的眼神里是冰冷的警告。许望没有说完的话，辛愿明白了。而辛愿没有说出的话，许望也明白了。
是他越界了，许望挫败地退后一步，“好的，我明白了，谢谢辛老师。”
他低落的声音，令辛愿开始心软动摇，自责刚才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分了。沉默半晌，终是理智战胜了感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