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他老人家教导我,为医者仁心、仁术缺一不可,我虽然出师了,但还需要磨炼仁术,这才不辜负师父、师祖和师叔您的名声。所以我准备继续在上京城中行医,您觉得可行吗?”
“这……”
于步欢这人有个怪癖,他不喜欢看小病小痛,只喜欢给那种病入膏肓,半只脚踏入棺材板里,例如九千岁这种。
这样治疗起来他才有成就感!
介于他老从阎王爷那抢人,日头久了,便逐渐便得了个“于小仙”的名号,倒也不虚。
他师兄和他不同,他师兄是个菩萨心肠,几乎是来者不拒,一丁点小病小痛就给人看好了,所以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混出名声来,只是个山野郎中。
自己这花儿一样的小师侄,于步欢当然想她走自己的“老路”,出最少的力气就名利双收,这难道不舒坦吗?
但小师侄似乎想走她师父那套啊。
这咋办?
看着小师侄那清澈的、未被金钱腐蚀的眼睛,于步欢突然愧疚起来。
他错了!他怎么能让小师侄和自己一样市侩呢?!
她想干啥就让她干!!!
大不了他宠着就是!
“那当然好啊!”于步欢笑着揉揉陆沉珠的脑袋,“要不要师叔和你一起去?师叔还可以给你一点指导。”
“不用不用,师叔您太出名了,和我一起会暴露身份的。”
莫名被嫌弃的于步欢:“……”
“那师叔,我出门啦!”
“等等。”
于步欢将自己的“酒壶”取下来挂上陆沉珠腰间,抬手揉揉她的脑袋道:“这是逍遥门的信物,我们外出行医时都会挂着,你师父现在不在,就由师叔给你挂着吧。
今日开始你独立行医,那就是出师的大孩子了,一定要戒骄戒躁,勿嗔勿怨,明心静目,多思多虑。
还有,逍遥门旨在无拘无束,在我们这可没有什么医者仁心,菩萨心肠,你想救你就救,你不想救就不救,全看你自己的意思。
但一旦下定决心救人,就要全力以赴,绝对不得半途而废,明白吗?”
陆沉珠莫名眼眶一涩,郑重道:“是,沉珠明白!”
“好!”
于步欢站在督公府侧门前,依依不舍和自家小师侄告别,与此同时,一辆马车也慢悠悠跟了上去。
陆沉珠正想着从何处下手呢,突然感觉一道视线黏在了自己身上。
她抬眸一看,那撩起车帘,静静望着她的男子不是柳予安又是谁?
柳予安半晌才认出她,唇角轻勾道:“这位小公子,日安。”
小公子?
陆沉珠“噗嗤”一笑,也大大方方回了个男子礼,语气微微飞扬,像一阵欢快疏朗的清风。
“这位大公子,日安。”
柳予安闻言,微微一愣。
但见阳光之下,她的笑丝毫不染烟火俗气。
果真是红唇齿白的翩翩少年郎,就像山巅圣洁的雪松,谁见了不欢喜?
一缕笑意爬上柳予安的眉梢。
“小公子要去行医?”
“嗯。”
“祝小公子一切顺利。”
“谢谢。”
柳予安沉默片刻,抛出一张印了加急火纹的帖子给陆沉珠。
“若小公子想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,可以去这里试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