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个婶都认不清。
“盛子……跟我一样大,现在在哪儿工作?不在家吗?”
靳姨舒了口气,她就知道南南记得,“他在北京打工呢,以后你有啥事儿需要出力的可以找他,在外头也有个伴。”
他妈挺高兴,靠墙站在阴影里的少年却自嘲的笑笑,眼神凉如月色。
盛子?
呵,她什么时候叫过他盛子?屁哩记得!忘记就忘记了,撒什么谎,他还能怎么着她不成?
姜观南,真没良心!
回家冲了个澡,换身衣裳,靳盛系上围裙,冷着脸和面包饺子。
村里有个习俗,送行饺子接风面,但姜观南挑食,不喜欢吃面,只爱饺子。怕她不肯吃,靳盛只能给她包饺子,总之都是回来的意思。
越想越气,少年手劲儿大得能把面团揉碎。
上次姜奶奶打电话他就搁旁边儿,姜观南突然一口一个哥喊得甜,感谢他照顾她奶。敢情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才喊哥,害他羞了好久,瞎乐呵!
左边儿小恶魔说,她肯定忘记你是哪根葱了,靳盛,别自作多情!
右边儿小天使反驳道,四年这么久,叫声盛子也不稀奇,在外边儿吃够苦头了,知道家里的好了,知道家里邻居有多可爱了,这多正常!
少年红了耳根子,再绷不住冷脸。
……算了。
走的时候说要学珠宝设计,回来却上电视成了明星,这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事儿,她又受了多少委屈。靳盛了解她,认定的事儿姜观南绝不会轻易放弃,不做到极致绝不罢休。
他勉强不跟她计较。
“盛子?你这是干啥呢?”
正想得出神,母亲幽幽从背后探出头,吓了靳盛一跳,魂儿都出来了。
靳盛没好气道,“妈,大晚上的,您别吓人成不?”
究竟谁吓谁啊?靳母拍他背抱怨,“你大晚上突然出现在家里,我才被你吓死了好吗,工地离家里五百多公里哦!”
少年手速快,桌上已经包好一案板圆润可人的饺子,她家曾说讨厌下厨的儿子围上了不喜欢的围裙,满手面粉,眼神专注,瞧着乐意得很。
“哎呦,我说白天咋让我买肉,原来存的这心思,儿子大了啊!”
靳盛黑脸发烫,懊恼的将他妈推出去,不许她进厨房。
少年包好饺子,天没亮就回了工地,来去匆匆。
第二天一大早,靳姨直接端着生饺子去了隔壁,替她儿子传达心意。
受老人家影响,姜观南起得很早,绕着村子跑了几圈回来正好遇上。
“靳姨,您这是?”
“哦,昨天包的饺子,给你和姜奶奶送来些,南南尝尝手艺退步没。”她儿子太久没下过厨,肯定退步了。
姜观南是知道村里习俗的,走的时候靳姨也送来了饺子,这些年她奶奶电话里提的最多的就是隔壁靳姨跟她做伴,很照顾老太太。
小时后她父母在外头打工时死了,据说是天灾,那地儿发大水,连尸体都没找着。
在姜观南看来,靳姨就是她心中母亲的形象,温柔婉丽。突然就很羡慕她儿子。
鼻子有些酸,她认真道,“靳姨,谢谢您。”
“说什么谢,在我心里你早跟亲闺女一样,行了,回屋吃饭去吧。”
高挑的姑娘端着饺子进屋,靳姨瞧着叹了口气。
家里小子从小到大每次都偷偷摸摸不让她说,又不是姑娘家家,咋的这么羞于见人?她儿子长得多俊啊,虽然这次回来黑了点儿,瘦了点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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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剧场
八岁小靳盛攀在墙头,偷看隔壁家新来的漂亮妹妹,乖巧的小姑娘似乎感应到什么,看了过来。
他急匆匆冒下去,白嫩的小脸通红,一小团埋着脑袋缩墙角。
应该,没看清脸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