滨城一院顶楼vip的病房只有两间,程莹不用人领路,径直走向走廊靠里的那间。
她没有推门而入,站在墙根,透过玻璃看向里面,病床床尾搭着一条带血的长裤。
周玉靠在床头,虚弱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,她死死攥紧拳头,咬牙切齿控诉,“兴生,有人害我,害我们的孩子,保姆已经被人收买,还有你的前妻,三天两头站在门口骂我,兴生,你要为我做主啊!”
程兴生立在床边,一言不发。
她怕他不信,不顾伤口,伸手去拽他的衣角,哭得涕泪横流,“我跟你这么久,一心一意,出差江城你胃穿孔痛得从床上摔下来那次,只有我陪在你身边,一定是我有罪!罪在我太贪心想留在程家,留在你身边,老天怎么罚我,我都接受,可孩子是无辜的呀!”
不得不承认,周玉很会展露女人的脆弱,她哭诉旧情,伤痛在身仍不望表明心意。
这招对勾起男人的同情心很管用。
程兴生动容,握住她的手,“阿玉,你才做完手术,需要好好休息,子宫保住,孩子还会再有。”
“不,不。”周玉埋进他的掌心哭泣,“我害怕,兴生,我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,再怀一次也同样会被害,保住了子宫有什么意义!”
程兴生脸色微沉,隐忍着情绪,“谁害你,季云珠?”
“不是!”周玉猛地抬起脸,表情扭曲沾着恨,“是程小姐!是程莹!她买通保姆,怂恿你前妻,折磨我身心,她多狠,只怕巴不得一尸两命!”
程莹站在外头,看着周玉自导自演,眉头紧锁着,一刻也没舒展开。
程兴生望着周玉,面色更沉,语气寡淡,“你有证据?阿玉,我记得那段时间程莹也在医院养病,她从小到大,都没动手杀过活物,哪有胆量害你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“她有动机!是我安排曹复兴跟她见面,她抗拒这门亲事受了重伤,她不允许我嫁进程家。”
不提曹复兴这件事也就罢了,提起这件事,程兴生满肚子火憋着,没处撒。
他嫁女儿的要求之一,就是拿到曹复兴手上一块极有商业价值的地皮,程氏主攻房地产和医疗。
那块地他物色好久,只赚不亏。
程兴生知道程莹的脾气秉性,肯定不从,他想好退路,假合同拟定得天衣无缝,想诈一笔曹复兴。
哪知这号人,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程莹胆子多大,我不清楚,你还不清楚吗?”周玉冷笑,胸有成竹,“她离任之后,私会过谁,你心里难道一点不知道吗?我亲耳听见,在船舱内,她承认关廷彦是她的情夫,不然曹复兴早就得手,他忌惮关国栋,更怕关廷彦耍狠。”
“兴生,这就是你的亲生女儿,她胆大妄为勾结程氏的死敌,她心机那么重,手段那么毒,你还觉得她不敢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吗!”
程兴生听完这番话,脸色涨红,气急败坏,他耳朵里就听不得关廷彦这三个字。
为商二十载,他在任时打败过无数对手,唯独在关廷彦手上从没胜过一子,反倒是程莹上位那两年,程氏险胜过几次。
周玉这番话踩在程兴生怒不可遏的点上,他手搁在腰上,在病房内来回踱步,“你听得千真万确?”
周玉坚定点头,程兴生一直以来疑心很重,看这样子十有八九是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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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心里升顿时起得逞的快意,又转瞬被一种苍凉感代替,刚才激昂的情绪瞬间跌落谷底。
在废弃仓库那天,关廷彦绝情冷冽的气场,寸寸蔓延过她的骨头,他让她不准动程莹。
这话跟一把刀子一样扎在周玉的心间。
“程小姐,你没事吧。”
齐铭站得远,他不能听,也不敢听,医院从来是豪门权贵们最私密,也是最露骨的修罗场。
铲除异己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