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地,天色暗了下来,枪声稀疏了,蔡奎、金冶平歇了会气,才过来仔细观察。他们感到奇怪的是,越界而来的刘存厚的瘟兵白狗子,并未撤退,他们隐蔽在寨子的石坎死角处,虽不敢再攻可也不退。
蔡奎召集寨内骨干群众和游击队员开会,分析了情况。然后,把寨内群众组织起来,在寨子的正面、侧面、背面都安排了人员严防死守。
跟联升寨相距不过五十米远的山凹下,还有个小三角寨。如果说联升寨是阳,三角寨就是阴;如果说联升寨是哥,三角寨就是弟;如果说联升寨是夫,三角寨就是妻。建这个寨时,就是因三角寨倚依联升寨而建,两寨关系,如同唇齿。两寨人员,都是同宗的亲戚。
枪声激烈,两寨在外的人,都汇集到三角寨上观望、躲避、察看情况。寨墙上,议论纷纷,众说纷纭,好一番热闹。
三角寨里也有秘密的农会!农会会员们非常讨厌臭不要脸的老流氓军阀刘存厚的兵,越界来梁平地界逞凶。
一番咒骂后,寨里有铳、会打铳的人上了寨墙,见徐代才营里的一些莽傻儿,还在对联升寨跃跃欲试,又听说是蔡奎老师在寨里,没说的!“轰、轰、轰”联升寨寨门前隐伏的徐代才的兵,后背钻进了铁沙子,发出不像人的鬼叫唤。
火铳杀伤力远弱于步枪,可造成的创伤,非同一般!铁沙子钻进肉里,在没有x光机的年代,极不容易找出来,它会在中弹者的肉里面,生根发芽,表现为发炎、发烧,发狂,最后发丧!
敌人摸不清联升寨里情况,不敢擅自进攻,蔡奎、金冶平一行,火力弱,也不敢贸然突围,双方就这样僵持着,谁都不敢轻举妄动。
刘存厚在达县得到报告,确定围住了共产党巨匪蔡奎,欣喜若狂,先跟王陵基电报联系,得到“如系共产党,任君所为”的许可后,大喜,急令增派步兵第四团的刘玉玲、严静秋两个营,连夜行军,赶到联升寨,统归徐代才指挥,一定要捉住蔡奎。
被围的第二天,三个营的敌人和南岳团练大队,两千多人,把三角寨和联升寨,层层叠叠,防线重重,包围得水泄不通。联升寨门前的几家农户,不理这些外地兵,住在房中不动,被放火烧了房,进出联升寨的路口设了哨卡,巡逻队、明哨、暗哨、警戒线放得很远,游击队失去了突围的时机。
稚嫩的当地党组织,这才明白,军阀们之间有了勾结,营救的路没有了,只有紧急向上级报告。
好在两寨地形复杂,易守难攻,又遥相呼应,接受了党宣传后的两寨群众,全力支持游击队,有坚持下去的有利条件。
蔡奎、金冶平统计寨子内,计有步枪两条,子弹三十多发,火铳十多支,火药较足,冲进寨里的游击队有盒子枪、土造手枪,手铳十多支,子弹都还有十多发。
蔡奎和金冶平对防守的区域进行了划分。要求,对较有把握的军官、机枪手,用步枪射击,敌人冲锋时,用手枪射击,敌人冲到寨门前时,火铳进行覆盖射击。
这是进寨的第二天,三个营的“瘟军”组织了两次进攻,都被打败,收获尸体数具,伤兵数人。天黑前那次最凶险,在敌人机枪疯狂射击掩护下,“瘟军”们冲到了寨门下,搭起了木梯,扒上了寨墙,幸得三角寨内用火铳从敌人背后射击,联升寨内又用火铳进行覆盖射击,才把敌人打了下去。
被围第三天,白军又发动两次进攻,都被两寨互相配合下打退。
徐代才、刘玉玲、严静秋三个营和杨希炯上千人的团练大队,虽然武器精良,兵力雄厚,但对着这个小小的石寨子,高高的寨墙,仍不住叹息:没有炮,炸弹扔不上去;白军在低洼,进攻必是仰攻,结果是一次次被打退。
地方上保甲对这些外地来的白军,烧杀抢掳、杀人放火心中也不满意,不帮忙,不提供便利。群众更是愤慨、痛恨,白军餐风夜宿,人疲马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