丢。太平天国守南京,进行了数次西征,西征胜利,南京守住了,西征失败,南京失守。曾国藩后来看到了这一点,取上游形胜,高屋建瓴,顺流东下,先克武昌、再克安庆、九江,最后才能攻下南京。”
喝了口茶,见杨森和众人都在细听,又说:“而今,南方北伐军重兵围困武汉,吴大帅重兵防守,久攻不克,北伐军有师老之险患。孙传芳跟何应钦、刘峙等对阵在下游,虽激战连连,不过是偏师,是跑龙套的,主角在武汉。如果中西路北伐军进了上游的武汉城,下游的孙传芳必败。北洋军守住了武汉城,北伐军必将全面失败。”
周介眉插言“参谋长,按照你的意思是说,如果从宜昌上游攻打武汉的话,就像从山上打山下,有地形之利?”
刘建藩摸了摸仁丹胡:“然也,周先生言之有理,可以这样理解。”
曾述孔憎到杨森身边,说:“军座,参谋长分析得透彻,现在,只要我们从夔门出兵,事先给北洋军的卢司令说明,要他们提供粮草弹药,让出宜昌,我们出川的部队集结有地、粮弹有济,我愿领军顺流东下,从侧面给北伐军捅上一刀,北伐军必败。出发前我们对国民军就说是参加北伐。到时胜利了,您就是除吴大帅外的中国军界第二人,那时再回师四川,巴壁虎、赖烟灰那几爷子,还不是要像刘彰一样投降于你。”
杨森面色转霁,眼神里色彩骤增,望向众人。白驹说:“老曾这个办法可行,出兵武汉,既不费粮草弹药,反而会浑水摸鱼,捞些好处。只要打得好,不管那方胜负,武汉以西地盘,我们都占定了,可以形成三国鼎立的形势。”
周介眉捻捻山羊胡子,说:“此计最妙的是,对南方可以说是北伐,对北方可以说成是助战。联北抗南可以,帮南压北随便,两边都要看您的脸色,两边都可以捞好处。”
身着国服中山装的白戴中,胸前上衣袋插着两支铮铮发亮的笔,尽显新政官员风貌,他低声道:“出兵的话,要是战事不利,我们兵败回川,西边刘湘、刘文辉、赖心灰几个,会不会乘机出兵?把我们现在的地盘收了,那时我们进退失据,没得地方搭棚棚。军座,务必三思呀。”
“咳”一声清咳响起,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到这位夏铸九老夫子脸上。只见学究打扮,三络长须,面相清癯,文人姿态,看似胸有珠玑,他一年四季穿着长衫,足上踏的是老妻制纳的布鞋。
他收拢那把开县出产的临江绢丝折扇,说道:“老白说的有道理!北洋胜,我们占据荆州、江陵,几个出稻谷鱼虾的富县,再扩军十万不成问题。可万一北伐军胜利,而且极有可能胜利,到时他们挟胜利之威,遣一支偏师进三峡来,西边的那几个军阀乘机打着革命的旗号,顺流东下,与东进三峡的国民革命军两下夹击,我们只有投降,连逃跑的路就没有,那时局面不堪设想。”
刚才气势如虹,跃跃欲试的军官们傻了眼,他们数次经历失去地盘后,走投无路、饥寒交迫、寄人篱下,屈辱难受的境遇。数次苦尝兵败如山,众叛亲离,各军阀趁机痛打的情况,伤心蚀骨。对文官们进行这种高层次的战略性讨论,自知肚中多酒涝灾害,少墨水甘露,故甘心的坐在一边听讲。
杨森收起懒散姿态,正襟而坐,不断用鼓励的眼神望着发言人。
自称改革派,主张全盘学习洋人的黄蒂牧,穿着打扮与夏老夫子相反,极富“新政”气象。他一年四季西装领带,皮鞋锃亮,位居万县城众多“海龟”之首。他自称身上只有两件土产货,一是身体,二是手中的折扇,他的信仰理念与夏铸久矛盾,可又与夏铸九相处极为融洽,折扇上也是夏铸九的题诗书法,两人皆深得杨森器重。
他把折扇放下,端起桌子上唯一的咖啡杯喝了一口,说道:”我们在下川东这几个县,一直没有长久的连续驻扎,之前,也没有实施过大的民生项目。战乱期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