睛有点肿，没好好看路，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人，低下头说了声抱歉。
女人没有生气，而是很激动地和她搭话：“我昨天都没看清，原来你长得这么漂亮！”
宋绛认出她是昨天来送汤的酒店服务人员，强行打起精神来回应，“过奖了。”
这姐姐外向又爱八卦，昨天犯困的样子看不出来，今天捉着她倒是好一通发话痨。
“怪不得你男朋友对你那么好啊，”女人笑起来，“不仅给你大半夜煮汤折腾这么久，这回儿等你上厕所也不着急，真是耐心的好男……”
宋绛摹地抬眼看她，瞬间清醒了，“什么？”
“我在说他呀，哎哟，”女人指着站在门外还在等人的江清衍，“大半夜看我在煮面问我要电锅，要不是这小伙子长得俊还温温柔柔的，我都不搭理他。”
女人又说了一大堆细节，最后说了些祝福的话，才说了道别。
“……我知道了，”宋绛呼吸不稳，思绪缠在一起，乱得理不清，“他真的很好，我会好好对他的。”
一定会的。
出租车上有股淡淡的皮革味，闻多了让人有些晕乎乎的。
一路无言。江清衍没有主动搭话，宋绛也没工夫管他了。
离开了琼省还没来得及换外套，这身衣服已经太冷了，更不能开窗透气。
她在飞机上本就没有睡觉，平时也有点偏头痛，此时更是太阳穴突突跳动，头已经是疼得要裂开。
在宋绛发出第三声嘶嘶的抽气时，她才没忍住倚靠着车窗，闭目养神。
江清衍也没有玩手机，坐得端端正正，然而余光始终跟着她的侧脸，和皱起来的眉心。
宋绛应该是睡着了，呼吸绵长，只是贴着车窗的额头一直跟着车身颠簸，在玻璃上一磕一磕，发出闷闷的细微响声。
浅眠中的人眉头锁得越来越紧，唇缝间隐隐发出不悦的低哼。
江清衍还是没忍下心，大手轻柔地将她被磕红的额角带离，转移了重心，轻轻地揉了揉。
那人似乎睡得很沉，感受到身边的热源，便搓搓胳膊上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，无意识地想要靠过来。
江清衍怔神，无奈地低低叹了一声，帮她勾去粘在脸颊上凌乱的碎发。
直到脑袋挨到了他，宋绛阖着眸子勾唇，额头亲昵地在他的颈窝蹭了一下，才结结实实枕着他的肩膀，老实地陷入沉睡。
“抱歉。”耳边低哑温柔的男声轻到几乎听不见，宋绛心中骤然一颤，仿佛浑身被浇了一泼冷水。
江清衍偏过头，转移了视线。
车窗外朝雾重重，天幕迷蒙，什么也看不清。好像刚下过雨，车轮碾过陆地时总有水花飞溅声。让人觉得空气都潮湿了些。
宋绛没有再开口，只是静静靠着他睡觉。路途漫漫，一夜未眠的江清衍不知不觉也有些犯困，闭眼小憩起来。
他当然也没有注意到，身上白衬衫的衣领似乎被染湿很小很小的一片，只是很快就不明显了。
也许是骤雨吧。
City of stars，
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?
City of stars，
You never shined so brightly.
宋绛又做梦了。
她变成一只飞蛾，绕着火坑飞来飞去，真蠢。
只是飞蛾在黑暗里被冻了这么久，终于遇见暖和的，把周围一切都照亮的明媚火焰，当然不在乎什么危险。因为已经不会有比过去更危险的了。
被江清衍叫醒的前一刻。宋绛迷迷糊糊想道：所以她当然要义无反顾，一往无前。
“醒醒，快到了，小……”江清衍蹙眉，末尾的音被收了回去。
不知是这个莫名其妙的梦，还是江清衍犹豫不决最终咽回去的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