愈朝太液宫前行,路两旁的杂草也愈多。
许是无人打理的原因,守兵也仅仅在宫殿外围十来步守着,恰好是带他们入宫的刘将军手下。
刘将军率先走在前面,气宇轩昂,意气风发:“这里面是太液宫,前几年六皇子在此无故溺亡,加之南贵妃有意避之,这里便被殿下封了,在下并不怕那邪物,只是夜里前往查看时,并未发现何邪祟,实在奇怪。”
将他们领至门口,他吩咐几个手下守在门外:“离深夜还有一两个时辰,一会儿在下的人会带各位去别处歇息用膳,若有何变故,望各位及时告知在下。”
“依将军所言。”
太液宫布局精巧,气势恢宏,隐约看得出昔日的辉煌。
只是如今杂草丛生,鲜妍尽败,只有那未央池中依旧清澈,湖面几片枯叶在打旋,许是草荇交横。
偏殿有一方竹林,倒生的葱郁,竹影微晃。
门上落下厚厚一层灰尘,锁上一把大锁,尖利的风声从走廊吹来,似有人在哀嚎。
白瑾怀同江翊歌率先来到店门外,她试着推推那扇门:“走,咱们先进去瞧瞧,用穿墙咒。”
“好。”
他们四散开来,过了一座拱桥。
祁元琮来到未央池前,召出琉璃盏,果真如他所想,盏内立即时断时续发出亮光。
鱼熹微心想,这池水想必不会深到哪里去,豪迈一挥手:“此事不需师父动手,且让徒弟下去一探便知,师父恐怕不会凫水。”
祁元琮伸手敲一下她的脑门:“为师的话岂有不尊的道理?还不知这妖邪真身,岂敢妄自行动?”
“是是是。”
她连忙念咒,化成一尾小鲤,一跃进入水中。
这池内水倒清凉,无混沌之物,待得下去。
她担心实属多余,有了这颗龙珠,他在水中呆多长时间都不成问题。
他也随她一道潜了下去。
池内青荇众多足有半人之势。
鱼熹微这尾小鲤鱼,身形敏捷,穿进穿出倒方便,她将师父给的灯笼果点着,果真四周也亮堂了不少。
没想到这池子看起来不深,往下潜,却无尽头。
待到池底,才估摸着有四五仞之深,所幸师父陪着自己一道下来了,否则她恐怕就要吓死了。
四周长满了青荇草,时不时有小鱼小虾游过。一座珊瑚枝头,有什么东西隐隐发出紫色的光芒。
他们靠近一看,竟然是颗剔透诺大的夜明珠,只是无论如何也取不下来,像天然生长在上面一样。
祁元琮袖内琉璃盏感应更加强烈,两股气泽似是要相互融合,只是四周暗淡下来,池内水流流向开始杂乱无章,连鱼熹微流动的身影也缓慢下来。
凑近那颗珠子,她眸中似是有红意,紧接着地底竟剧烈摇晃起来,仿佛是在警告来者。
眼下实在不是索取灵识的好时机,他将鱼熹微收在袖内,连忙潜了上去,这珠子定和她有什么联系。
改日他再一人下来探探也可。
殿内角落布满了蛛网灰尘,也没有人前来清扫,只是殿内有钱的物件早已被搬走了。
江翊歌来到偏殿的书房,里面竹简都积满了灰,奇怪的是,地上似乎多铺了一层地毯。
她捂着口鼻大胆掀开一看,原来灰色的毯子上竟有一摊黑红的血迹,只是时日已久,猜不到这究竟是何人被害,又是被谁费尽心机掩藏。
白瑾怀随意般抽出书架后几卷书面铺开一看,其中一幅山水图上竟被沾上了血迹,房内阴暗的角落,还有小块的瓷器碎片。
难道说六皇子当年不是单纯溺亡,而是被他人所害?
只是凶手不急于将这些物件拿出来烧毁,让他们轻易找到了,难道说是故意所为?
还有皇帝所服的丹药,竟同这里的气味如出一辙,看来今夜是要想法子在宫中一探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