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滴打在身上是如同蚁虫咬噬的痛，程玠开始还要忍着痛，久了，他竟也麻木的感受不到什么了。
意识开始恍惚时，他呢喃出声“小橙子，没有犯错…小橙子没错…殿下…
殿下！别讨厌小橙子！殿下说奴错了，那奴就错了！殿下…你别讨厌小…橙子了…”
他忽然觉得身子变得沉重，眼皮不住的打架，之后眼前一黑，就跌倒在地上。
一柱香后，崔月才从寝殿内出来，看着倒在雨中的小人儿，他的心里才畅快不少。
“小橙子，你就是有错，你错在太过贪心，都贪到本殿的位子上来了。”
程玠感觉脸上烫烫的，可身上又冷的他直哆嗦，感觉到有冰凉的手在他脸边，他立马就把脸贴了过去。
但他还没舒服多久，就开始做噩梦了，梦里崔月掐着他的脖子，恶意的笑着。
“你做了错事，我就不要你了，你还没死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，你怎么没点自知之明呢？”
程玠紧紧皱着眉头，虚弱的说“殿下…别不要我，我错了，你打我、骂我、杀我都好，你别不要我。”
“你说，我要把你送给谁呢？”
“不要…”
他用力的摇着头，声音里带了哭腔“不要…我要一直跟着殿下…不要！”
程玠被噩梦惊醒，他惊恐的睁着疲倦的双眼。
看到熟悉的屋梁，才大喘着气，安慰自己道“是假的，都是噩梦，没事了，没事了…”
“谁和你说没事了？”
程玠僵住了身子，他没完全退去的恐惧疯狂的涌了上来。
在看到崔月的一瞬间，他强撑着身体跪倒在地，不住的磕头道“殿下！殿下，奴错了，是奴错了，殿下，饶了奴吧！是奴错了！”
看到他这般落魄的样子，崔月满意的笑了，他前世虽然被自己刺死，可这整个王朝乃至于他自己都成了他的陪葬品。
如今，他不狠狠磋磨一下他，都说不过去。
崔月扶起了他，看到他眼眸中暗含的期待，崔月温柔的说“本殿可以饶你一命，但你得时时刻刻跟着本殿，若是哪日让我看到你与谁说了一句话，那你就自废一只手，以证清白！”
程玠脸色变得苍白，上挑的丹凤眼里满是不解，粉唇微动，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他不懂，他的殿下怎么变成这样了，若是他真的不与他人说话，在他人眼中，他与哑人何异？
“怎么不说话了？难道你不愿意？”
崔月看着他变得慌张，看他急匆匆的又要下跪，却不阻止他，反而激了一句“你要是不愿意，而你又不想离开本殿，那本殿也只能送你下地狱了。”
‘扑通！’
程玠跪到地上，双手颤抖的想要抓住崔月的衣摆，然而又因为身份差距，最后只能在半空中无措的举着，他仰望着他，脸上满是惊慌。
“不是的！殿下，奴愿意！殿下说什么奴就做什么！奴愿以殿下马首是瞻！”
“呵呵，你起来吧，本殿何时不相信过你了。”
崔月俯下身将程玠扶起，看到程玠稍放松的姿态，他刻意的说“今日你好好的休息吧，明日早些来本殿这儿，随本殿去国子监，可懂？”
“是，是，奴记下了。”程玠颤着声回道。
看到崔月离去，程玠暗骂腹黑，这太子之位哪个皇子不眼红，太子是皇子们不敢动的，可太子身边的随从，定然是要被辱骂几句的。
之前崔月都是带其他皇子的眼线去，其他皇子尚且要动动嘴，若是明天他去了，怕是还要落几处伤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