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时分,一家农户的院子里蛐蛐声叫个不停,连子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正帮老妇择菜,时不时瞥一眼蹲在院角斗蛐蛐的盛恕和老妇的孙子二乙。
“咬它,咬它,你倒是咬它啊。”二乙看自己的蛐蛐又败了,想拉着盛恕再比一局,盛恕伸了伸懒腰,打着哈欠摆手:“不了,不了,你都输了三局了,我不跟你玩了。”
见盛恕要起身,二乙赶紧将人拽住,“不行,你不能走,再跟我玩一局,就一局。”
“不玩不玩,我困了,睡会儿去。”盛恕甩开二乙的手,正要起身时才发觉自己的双腿都麻了,她想让二乙扶自己一把,二乙却将双臂抱在胸前,抬高下巴冲她哼了一声。
小气!
明明是他技不如人,连输三局,却还要硬拉着自己再斗蛐蛐,小小年纪,赌性就这么大,长大了还了得?
二乙并不知他在盛恕心里竟是这般,只以为她不说话是在思考要不要跟他再斗一次蛐蛐,他又问她:“你再跟我斗一次,我就扶你起来,怎么样?”
“不。”盛恕坚决不斗。二乙气得直跺脚,连子绪劝盛恕:“你就跟他再玩一次么,跟一小孩子还这么计较做什么?”
盛恕依旧不肯,“我说不就不。”
说完,又对着二乙做了个鬼脸。二乙这下真的是被气疯了,一双眼睛憋得通红,跑到老妇面前哭嚷。
老妇笑着摸了摸二乙的脑袋,安慰他:“你明天再跟姐姐玩。”
二乙摇头哭了起来:“她明天就要走,我还怎么跟她玩?”
老妇人又说:“那你找二蛋他们玩。”
“他们跟我斗蛐蛐老输,我不跟他们玩。”
整个守经镇上斗蛐蛐的人就没能赢过他的,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个对手了,结果明天就要走,他能不气吗?
“那就等大哥哥回来带你到上都城里去——”老妇话未说完,二乙就满脸怒意:“不许提他,我才不要他回来呢。”
老妇又想安慰二乙几句,二乙却突然跑到盛恕身前,一本正经的问她:“你家住哪里?”
盛恕: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二乙说:“等收完秋,我就找你斗蛐蛐去。”
“你至于吗?为了斗个蛐蛐,就要到我家去?”
二乙皱起眉头看她:“至于。”
盛恕没说话,看着二乙一脸正经的模样,觉得这孩子不像是跟她开玩笑。
“你快告诉我,你家住哪里?”二乙再问。
两人僵持不下,这时邢真真从屋里走了出来跟他们打着招呼。
“真真谢谢连大哥救命之恩。”邢真真对着连子绪行礼道谢,连子绪看了看盛恕,跟邢真真道:“要谢你就谢她去,她要是不把灰怖狼吓走,我也救不了你。”
邢真真回身看着盛恕,就要行礼道谢,盛恕摇头轻笑:“不用谢。”
说完就往屋里走去,二乙见她进屋,也急忙追了上去。
“连大哥,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个人呢?他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出来?”邢真真环视一圈院子,并未见到哑男,又想起夙教那黑衣人跟她做的交易,心里有些恐慌。
连子绪“哦”了一声,说了他们离开密林时发生的事。
现在想想,那人恐怕已经死在林子里了,就算没死在林子里,也被守在密林外的人除掉了。
谁叫显草在他手里呢。
邢真真听到哑男有很大的可能已经死在密林里,突然松了口气,要真是如此,那她也就不用按那夙教人说的做了。
“大娘,我帮你吧。”邢真真挽袖要帮老妇择菜,老妇却收起石桌上的菜,催着连子绪和邢真真早些去休息:“不用了,明日再择吧,你们回屋歇着吧。”
“天还没黑呢,这么早就睡吗?”邢真真疑惑,老妇淡淡一笑,“早睡了才能早起,你们还要赶路呢。”
邢真真又问连子绪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