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会议结束的宴席上,黄洪亮又替刘中舟挡了不少敬酒,当他回到家时,已经醉得步履蹒跚了。
他老婆见他在沙发上都坐不直了,闭着眼睛,头垂在胸前,像一根没有支撑的木桩一样,慢慢地歪倒在一边,就把他摇醒,不满地埋怨道:“整天就知道喝,看看你都喝成什么样子了!”
黄洪亮努力睁开惺忪的醉眼,嘴里嘟囔着说:“高兴……高兴就要多喝几杯!”
他老婆见他说话舌头都大了,就把他搀扶着进了卧室,把他的衣服脱了,让他先睡下。
等他老婆去浴室洗完澡来到床上的时候,黄洪亮已经鼾声如雷了。他老婆摇摇他,黄洪亮一点反应也没有,继续酣睡着,她用手试试黄洪亮那瘪茄子一样的身体,知道今天晚上又是白等一场。
她长叹一口气,翻过身去背对着黄洪亮,身边这如雷的鼾声让她彻夜难眠,辗转反侧一直到天亮。
第二天早上,黄洪亮来到办公室就忙着打开电脑,昨天忙里忙外的,一直没有看行情,期货收盘价是个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。
等他看到K线图上那根长长的红柱时,昨天下午会上那些看空的言论带给他的信心就全都烟消云散了。
不会吧?怎么又涨了!
这么多人看空,怎么就一点作用都没有呢?
他赶紧调出资金明细看了看,现在已经亏了近二十三万元了!
他的心头一阵发虚,脊背上渗出一股冷汗。现在账面上的情况他还瞒着他老婆,第一天亏了七万多他老婆就不依不饶的,要是让她知道这两天又亏了十六万,估计回家去连饭都没得吃了。
黄洪亮有些坐不住了,他跑到隔壁办公室去问高辉:“这几天出货情况怎么样?”
高辉说:“还不错,客户订的货基本上到时间就提走了。”
黄洪亮问:“仓库里的库存呢,还有多少?”
高辉翻出一沓单据看了看,说:“不到三分之一了,估计得跟冶炼厂要货了,黄总。”
黄洪亮心想:这又是一件心烦的事!要是刘中舟不把那三千万调去做期货,手头资金充裕的话,这事早就该办了。
可是现在他暂时顾不上这些,只能把这事放到几天后再考虑,那时候估计财务那边的资金情况会好一些。
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期货价格到底还会涨多少,如果再亏十几万,就算自己撑得住,账户里的资金也不够了。
黄洪亮隔着桌子丢给高辉一支烟,问道:“你说这铜价怎么就跌不下来呢?”
高辉听了一愣,说:“黄总,价格涨上去不是更好吗?”
黄洪亮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,赶紧给自己圆场说:“我的意思是这抛售储备铜的消息都出来了,可市场上的销售价却一点也没降,期货价格更离谱,涨得比消息出来之前的价格还高。”
高辉说:“这也不奇怪,连我们的出货价都没有降,市场上的销售价肯定也跌不下去。”
黄洪亮说:“怎么感觉这消息一点作用都没有呢。”
高辉说:“类似的消息也不一定都会有作用,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情况,蔗糖价格涨得离谱的时候,抛售储备糖的举措也不见得能把糖价降下来,这种消息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作用,关键还要看当时的供需情况。要是供需缺口大的话,这种抛售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。”
黄洪亮说:“你说的是蔗糖,农产品的情况跟铜不一样吧。”
高辉说:“这倒是,蔗糖的供应基本上立足于国内,产品和原料进口量都不大,而金属铜和铜矿每年的进口量在总需求中的占比是比较大的。”
黄洪亮说:“可这种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,一直都是这样的啊,为什么今年的铜价却一直上涨呢?难道供需情况真的发生了变化吗?”
高辉有些不明白黄洪亮的意思,听黄洪亮这话,怎么也不像是担心铜价下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