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毅把现场取证的报告反复地读了一遍,一行行的反复斟酌,恐有疏忽。
技术组的现场取证报告很仔细,脚印(赤脚踩在木地板上的印迹)、鞋印,主要在卧室采集,客厅里因为救援时太混乱,无法做有效的采集。
卧室拖鞋里的组织残留物、血迹,枕头,床单、墙壁、梳妆台、毛巾、纸巾,但凡溅染、擦拭带上血迹的都依依采集,还有卧室、大门门把手等处的指纹。
目前可以确认的比对结果是受害人林女士的血样、指纹、拖鞋组织残留物,以及其丈夫的血样,其余待查。
秦刚对物管、保安的笔录报告,基本还原案发后过程:值班保安在接到林女士求救电话后,呼叫了夜班的同事,一边打电话报警,一边跑步过去,坐电梯上楼,整个过程中,没有遇见过任何人。电梯监控在那段时间里,只有保安乘坐电梯的记录(其实李毅在想,傻子也不会三惊半夜的作案,被人发现后还能淡定的等电梯),倒是小区外湖边绿道的治安监控,还是很清晰拍到案发时间点附近,有人从小区靠江边临绿道的小区围墙爬出来,飞快的跑了,从时间点以及地库里录像的时间点综合判断,可以推断是嫌疑人在案发后,匆忙逃窜。
李毅把录像调出来仔细看嫌疑人爬墙出去那一段,如刘队所说,十分清晰,以他老公安的眼力,一定是过目不忘。
“抛开现场的取证,我们目前有两件事可做,一是受害人的笔录,二是等协查结果,还可以做什么?”李毅看着秦刚,等待他的回答。
“都中,不过刘队把你从休假中逮回来,我想不是让我们等协查通报,他急吼吼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”
“这是肯定的,那我们想想看怎么来开始,你对爬墙那家伙的行踪怎么看,人是清晰无误的,现在重点的问题是,怎么在茫茫人海中把这厮找出来。”
李毅知道,这一阵风风火火地行动,刘队是一定要拿一面小红旗的,哪年哪次的行动,他们这个队是从不落下,这一次同样不能,协查最终是肯定有结果的,但时效不可期,他们自己必须要主动出击。
他在心里算了算,从案发到今天已经第四天了,四天时间,坐火车都可以从海南到新疆了,他担心嫌疑人早已经逃离本市,不知是否已经远在几百上千公里外的角落里了。
“我个人看法,如果我是嫌疑人,案发当天晚上,我就会想办法离开本地,他已经是连续作案,正常来讲,一个惯犯,在一个地方连续数次作案,不管失手不失手,收益还是没有收益,都要换地方,何况这一次行凶伤了人,第一时间应该买早上第一班火车溜号,要不还等着我们上门提人不成。当然,不排除一些人丧心病狂,这是极少数,我们有过案例。但从最后这一次作案来分析,他不是这一类人,肯定遁去。”秦刚道。
李毅颔首同意,“我们先假定嫌疑人已经离开本市,目前需要做的是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信息,顺着身份的痕迹我们才能一步步摸排到他的行踪,否则,我们只能被动地等待协查。”
秦刚笑了,“刘队的永远不难,我们永远的难。”
“医院离局里就三站路,我们且坐11路吧,边走边聊。”李毅起身,拿起来笔记本就走。
大街上,熙攘的人群让李毅感觉这座城市的活力,一路慢慢走着,看着匆匆忙忙擦肩而过的人,一边思索着报告里让他觉得相矛盾的地方,神情变的有些严肃。
秦刚看出李毅心里在想什么。
“我跟你一样,心中充满了疑惑。现场所有的血样,采集分析出来不同血样有三份,也就是现场曾经有三个人;卧室里拖鞋上的组织残留物,同样分析出来有不同的三份样本。我当时在现场卧室里,看见有两双拖鞋,我就已经有疑惑,这明明是一个人在家睡觉,卧室里却放着两双拖鞋,我百思不得其解,这是什么情景剧了,真的解不通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