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直直地凝视她的眼睛,什么都没说,沉默,死寂,肃穆,总之一切消沉的安静都适用。
沈修宴:“那也是你的孩子。”
闻茵:“你逼我生的!”
沈修宴:“你想我怎么做,我怎么做你才能安安静静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。”
她忽然涌出强烈的报复感,这种报复感,必须蒙上血的颜色才够平复她的怒火。
她想起刀疤眼的惩罚。
闻茵:“剁掉一只手,只要你现在剁了你的右手我就生,你敢吗?”
下一秒他抓起床头柜的水果刀朝腕部直直刺进去,鲜血噗地往外涌。
沈修宴:“够吗?”
然后拔出来,又是一刀,眼睛都不眨。
浓稠的血溅湿他的袖口,也蒙蔽了她的知觉。
他的声音浸透着冰冷和绝望:“够了吗闻茵。”
没有想象的快感。
她望着他鲜血淋漓的手臂,在第三刀即将刺穿的前一刻,她十指蒙住双眼痛哭。
闻茵:“够了。”
她耸动着肩膀,字句颤抖:“够了……”
沈修宴死了又怎样,孩子没了又怎样,爸爸回不来了,永远都回不来了,而她竟然为他的所作所为心痛,她竟然不敢继续看下去。
他脸色惨白,
唇无血色,右手无力地垂下,血液迅速流失,淌了一地,满屋都能听见滴血声。
他强稳身型:“还想我怎么做,除了死亡和孩子,你可以要任何东西。”
她苦笑着勾起唇角:“你也怕死吗,你这样的人也怕死……那我爸爸死的时候呢,你顾及过他吗?”
他一个人在商署,没有家人陪伴,死的不明不白,他该多害怕啊!
冷汗从额头流到眼睛,挡住他的视线,闻茵崩溃大哭,他却是精神和身体双重折磨。
他不怕死,但没有人会无故寻死,一命偿一命,那是小孩子才会有的天真。
沈修宴:“……你还要什么,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。”
他现在做什么,都无法填平她的失衡。
她全身发颤:“……出去,我不想看见你,出去!”
他却逼近一步:“我出了这道门,就当你答应我了,你不能再伤害自己和孩子,否则我说到做到。”
闻茵拔高音量:“出去!”
周围静了。
不一会进来好几个清洁工打扫地板,血迹干净了,他的味道却挥之不去,她让人喷消毒水,喷了好几次,刺鼻的味道闻的人头晕,她还觉得不够,让清洁工继续,清
洁工却怕浓度太高不肯再喷。
……
万幸的万幸,沈修宴送的及时,胎儿没受影响,母子健康。
通过血液鉴定,还确定了孩子的性别,是个男孩。
她听到这些消息,就和冰冷的仪器一样维持原有的状态,毫无波动。
沈修宴的右手包裹着厚厚的纱布,右手虚浮地拖着苹果,用左手削给她吃,宽阔的特护病房压抑的像屠宰场,他不在乎,闻茵也不在乎,他们两个就像活死人,谁都不能死,都得互相折磨的活。
沈修宴:“张嘴。”
牙签扎的苹果块送到她嘴边,她淡漠地偏过头。
他不为所动:“张嘴,别让我说第三次。”
她亦不为所动。
苹果拿走了,下一秒沈修宴扣住她后脑,用舌尖把果肉抵进去,肉块比喉管大了一倍,她推开沈修宴猛烈咳嗽,呛的脸发红。
沈修宴在她近在咫尺的距离:“用我嚼碎了喂你吗?”
她咳了好一阵,看他的眼神像狼一样,要把他生吞活剥。
沈修宴:“我喂你还是自己吃,你选。”
闻茵:“……给我。”
他移开,把苹果盘子给她。
沈修宴:“闻城闻泰现在很安全。”
她咽下苹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