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,不仅孙观,在场众人无不色变,孙观看完信后更是直接跺足骂道:“刘备这两个兄弟,怎的一个不如一个!”
“先有那张飞在下邳被那竖子打的抱头鼠窜,灰熘熘地直接逃回东海,将广陵一郡拱手于人,如今又换成了这关羽,淮陵更有五千守军,若说野外敌不过袁军势众也就罢了,怎地....”
“怎地依城而守也没撑过几日啊?“孙观喟然叹道:“大哥,这般看来,下邳恐怕也要失守了啊。”
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
“张飞败与那王政倒在吾意料之中。”却见臧霸道:“这燕人不过一莽夫耳,怎可与王政相提并论?”
王政不仅夺了臧霸心心念念的琅琊,后面又取了彭城,连他的老家泰山都旬月而克,臧霸自然对其十分关注。
尤其是这一年来,只要是与王政有关的,事无巨细,不论真伪,他必然都会千方百计地遣人搜寻。
双方相隔本就不远,尤其无论泰山、琅琊其实都有臧霸的势力存在,这番用心之下,此时的臧霸也算是对王政极为了解。
而越是了解,臧霸对此人便愈发忌惮,甚至生出隐隐地钦佩。
“此子崛起之速,世所罕见,本就是个少年英雄,和袁术联军共击广陵,吾本已料到张飞这厮万难抵挡。”臧霸感慨地说道,旋即顿了顿,话风陡然一转:“只是这关羽...瞧他平日里趾高气扬,目无余子的样子,俺虽不喜,却亦觉其有些本领,是个人物,谁料...”
“嘿...“臧霸撇了撇嘴,状甚不屑地冷哼一声:“却是俺看错了!”
“大哥,”孙观问道:“依你之见,关羽大败的消息一旦散播,会对徐州当下的纷争之局产生什么影响?”
“自然是强弱愈发悬殊了。”臧霸沉吟了会道:“袁公路兵强马壮,经营三州许久,刘备止有三郡,更是根基不稳,孰强孰弱,一眼分晓!”
“加上扬州军蓄多年之势而发,以有心而击无备,更有青州黄巾这一路人马在旁虎视眈眈...”
“下邳眼见亦要失守,对刘玄德而言,如今情势之凶,局面之险,已是...“臧霸道:“倾覆之祸近在眼前矣。”
“是啊。”孙观颔首:“胜负将分了!”
“二弟之见,正与俺同。”
谈及军事,便是身着常服,此时的臧霸却也再无适才的浪荡作态,语调中不自觉中带了金铁之音:“玄德公其实是个人物。”
“只是生不逢时也!”
“当日州牧欲让刘备接徐州时,吾便不太认同,正是因徐州这等群狼环伺的百战之地,以此人的根基之浮,实力之薄,便得徐州,守成亦有万难。”
“岂不知匹夫怀璧之愆?小儿持金之弊?”
“幸亏大哥有远见,有决断。”孙观附和道:‘咱们及时抽身,离开东海,如今倒是不用陪着一块沉船了。’
“大争之世,便是抽身一时,终不能抽身一世啊。”臧霸悠然转首,遥望南方:“以刘备的能耐,其继任州牧时手下人马若有两万,吾亦可任其为主,合力之下,这些时日足可折服丹杨兵,骄兵悍将臣之,则徐州便可牢牢掌握手中,未必便敌不过袁术。”
“不,若是如此,那袁术甚至未必便敢犯境了!”
“也难...”孙观摇头,突然指了指西面:“大哥莫要忘记了,这里还有一股人马呢?”
“两万人,镇压郡内骄兵需要多少?剩下的,难道就能赶走这群青州黄巾吗?”
“也是...”臧霸点了点头,低声喃喃:“此谓之天时不予也。”
“玄德公,可惜了啊!”
刘备虽打着汉室宗亲的旗号,可从其经历看,亦是和他臧霸一样寒门出身啊。
此人之败,归根结底还在出身,想到这里,臧霸颇有兔死狐悲之感,心中扼腕再难抑制,勐然一声喝到:“刀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