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阮玉的话庄文生忙拿过诗词再度翻阅起来。
初看这本诗词他被那些佳作深深吸引折服,甚至生出了自惭形秽之感。
十几岁的女娃竟能写出如此惊人的诗篇,而他枉被尊为大儒,其才情甚至比不得她的十分之一。
不过当时他便隐隐有一种古怪之感,现下听阮玉提及他终于想明白了那古怪感缘何而来。
他挑出几篇极有代表性的诗词念了出来,众人初听都与庄文生一样被震撼蛰伏,可渐渐的也品出不对味的地方来了。
这些诗无一不精,但行文风格和寄予的情怀跨度似乎有点太大了。
前一篇还忧国忧民,后一片才寄情于山水。
前有“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”,转而便言“左牵黄右擎苍,锦帽貂裘,千骑卷平冈!”
这若真是一人所写,这人多少有些人格分裂了吧。
一直静默不语的尹素婉也蹙眉凝眸,沉吟着道:“且这些诗作的人物角度也皆不相同,有闺中怨妇有沧桑老者,有亡国之君亦有征战沙场的将军,的确很难让人相信这些是一人所作。”
她对男女私事并无兴趣,此时也只是有感而发就事论事。
孟清霜有些慌乱,但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故作镇定的道:“这些诗作皆是我有感而发率性所为,有时读到令我触动的文章我便会将自己代入其中随手写下一首诗来,试问这样有什么问题吗?”
尹素婉垂下眸子没再多言,她虽心存疑虑但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这些诗不是孟清霜写的。
庄文生也是如此作想,是以他虽面色凝重的翻阅着诗集,但并未开口质疑半句。
见他们二人禁声孟清霜便将矛头对准阮玉,冷声发难道:“阮小姐,我本不想追究你盗用我诗作之过,可没想到你却要污蔑我的清誉。
是可忍孰不可忍,此事我断无法容忍,便请阮小姐与我同去京兆府了断此事吧!”
孟清霜此言有吓唬阮玉的成分在,若阮玉乖乖赔礼道歉此事便算作罢,不肯也无妨,温云谦自会帮她。
届时有温府施压,想那京兆府尹也不敢偏向阮玉。
阮玉偏了偏头,淡声开口,“这诗的确不是我写的。”
孟清霜嘲讽的勾起了嘴角,古代女子就是胆小,不堪一吓。
“不过……”阮玉语气微顿,凤眸微眯划过如剑锋般的寒芒,“不过这些诗也并非你所作!”
阮玉目光坦然的迎视着众人,开口问道:“难道我们两人的诗作一样就一定是一个人抄了另一个人吗?”
众人静默,一时没绕过这个弯来。
忽然有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响起,语气略带欢快,“也可能是你们都抄了别人的呀!”
阮玉朝那方向看了一眼,原来也是个老熟人。
阮玉颔首,淡声道:“不错,正是如此。”
庄文生错愕抬头,连忙问道:“那这些诗到底是何人所作?”
事到如今庄文生最关注的已经不是是非对错了,他在意的是这些堪为神作的诗词。
这里面的诗作随便拎出一首都有可能引起文坛的剧烈震荡,他太想结识这些人了。
“抱歉庄大儒,小女并不认识这些人,但我也无法见有人盗用他人诗作而无动于衷。”
孟清霜简直怒不可遏,她想不明白阮玉为何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。
若为搏名她完全可以理解,可阮玉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啊!
阮玉勾唇冷笑。
图的就是一乐!
孟清霜委屈的拉了拉走神的温云谦,温云谦见她眸中泛泪,全然忘了方才的疑虑,附和道:“霜儿所言不错,这诗集是霜儿所有,岂能因你三言两语便颠倒是非黑白。”
“谁说我没有证据了?”阮玉眉眼微弯,如一汪秋水荡漾生辉。
阮玉挽袖执笔,将笔沾满了墨汁,在身侧的白纸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