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刑狱司束缚,不如直接取消了?”
“……”
纵然整天在狱里吃饱了就开始阴阳怪气说陛下言而无信将她抓了,各种酸不溜秋的话信口拈来,让人听了生厌又不能堵她的嘴,现在看来,这方面她未必比得过陛下。
顾齐修生性沉稳火气不大,但终归年轻,难以做到时时刻刻稳如泰山,逢心情烦闷时也不找茬发大火,就总揪小辫子说这“阴阳怪气”的话怼大臣们几句,颜虚白便是那最倒霉的一位。因为太过亲近时常要承受陛下的邪气,颜相年过四十,恰好不擅长应付这一出,每每说不上话,冷汗直冒。而越是这样,顾齐修越爱故意冷着颜虚白让他尴尬。
两人都沉默着,顾齐修手上转笔的动作不紧不慢,颜虚白则抠着大脑想说点什么让这段过去。
“陛下,臣……”
“行了,说点别的。”
颜虚白松了口气,“臣会着重调查这几件事的关联人物,先前无心客栈的命案也已有眉目,我本来准备诱骗他来相府,但九幽山一事之后,之前的联系方式已经被切断了。”
“九幽山之前的爆炸点已经全面排查过了,爆炸物是弹药,所有东西都烧成灰了,但是有几处发现大量变形的废铁块,如果纵然确实走私军兵器,那他们故意制造爆炸毁灭证据是说的通的。”
顾齐修坐起身子,把笔放好,“从青辽县切入,查走私入口,一笔笔查走私物的流向,追根溯源,我就不信找不到证据了。”
“臣领命。”
六月夏意正浓时,坊市熙攘。
无心客栈经先前一难接连得齐王扶助,很快便恢复经营,店老板亦有远见,直接将二楼改成茶楼雅间,规模拓至四层,门面也进行翻新,定做了个极气派的牌匾,红木金雕,又找关系托了文渊阁写得一手好字的名士题——愿君楼,内里陈设也进行了翻新,一二楼吃饭喝茶,三四楼打尖住店,凭着皇城脚下好地段的优势,一跃成为京都排的上名的大酒家。
一日朝会歇了,刑狱司司长陆谦大人请颜相借一步说话,两人同乘马车一番交谈,陆司长先到家,下马车时面色甚佳,拱手送别颜相。
过了几日,政事松了些,恰是个好天,愿君楼临窗雅座上做了个蓝衣白扇的贵公子,香茶入口,问道面无变情杵在旁边的侍卫,“那是什么店。”
侍卫朝着扇柄的朝向望向路对面,店名锦绣阁,进进出出都是粉黛胭脂装扮光鲜的姑娘们。
“回公子,据属下所知,那是京都城第一绣坊,深受各官家,巨商家小姐的追捧。”
公子不知想到了什么,目光稍作停留,进出的姑娘心情欢畅,收获满满,未有停留。人群井然流动,一抹黑发粉衣,簪花为饰的背影出现的门外,正要进店,蓦然停下身子缓缓回了头,好巧不巧望进蓝衣公子眼中。姑娘施了极淡的粉色胭脂,晕在眼廓脸颊,像是自然红了脸,未遮她天生的美色,衬的既如娇花也似蜜桃。只是那姑娘看了窗边的公子一眼,脸上耳根的红晕再也不自然,由粉变绯,呆呆立着,再也移不开眼。
四目相望良久,粉衣姑娘着急忙慌扭回头,攥着手帕迈着小步匆匆跑进了店。
惹了姑娘一阵脸红的蓝衣公子面色无波,似没事人般收了回来,端茶送到嘴边。
边上的冷面侍卫时常端着,偶尔也忍不住调皮,“那位姑娘和公子有缘。”
公子不以为然,“众里相逢是易事,两厢情愿,才谓有缘。”饮尽杯中茶水,公子合上折扇欲起身。
“公子,吃过饭再走吧。”
“换个地方吃。”
周大娘馄饨铺依旧热闹非凡,周山在门口迎客,熟客很多,难免要唠上两句,正招呼着将一对夫妻请进去了,紧跟着过来两名男子。
“客官里面请——”周山细看,竟是位回头客,“呦,这位公子,好久没来了,二楼客满,您看这儿行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