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薰儿毫不在意,反而坦然,“方才所说,只是相处之中的直观感受而已,人有千面,何况身为君王,我没有臆想期待什么,无论他心性性格藏了多少,于我而言,发掘分毫,皆是惊喜。”
顾淮川径自朝前走,而后又慢慢停下,颜薰儿落后一些,这才跟上,他侧身与颜薰儿对面,若有所思道:“你还真是通透。”
颜薰儿当然看出他的反常,“你今天心情不好,是遇到了什么事?还是我方才说错了话?”
“薰儿,如果我早点认识你,或许能受你影响,不至于一再偏执,错过那么多了。”
错过?
颜薰儿对顾淮川的私事完全谈不上了解,自然难以体会他这抑郁悲伤之情,她只劝到:“若有悔,可趁早挽回。”
“晚了。”顾淮川轻叹,朝旁边撤了两步,颜薰儿才发现眼前是两扇紧闭的门,门楣处挂着的牌匾上赫然刻着:浮生殿。
浮生殿?看着十分熟悉,好像在哪里听过。颜薰儿来宫中的次数屈指可数,除了朝堂长乐殿、齐王寝殿龙元宫、顾淮川住处筵熹殿,其余闻所未闻,唯一能有点联系的,就是那位已逝的北离公主说过,“我一人在偌大的浮生殿里黯然消瘦,淮王不心疼……”
她试探性道:“是慕晴公主生前住的地方?”
顾淮川没回答,踏上门前台阶,直接将门拉开,颜薰儿在原地徘徊片刻之后决定跟上,一跛一跛的跳上台阶进了门,不远不近的跟在他后面。
进去之前,颜薰儿以为没有人,只是好奇前门为何没有上锁,没想到顾淮川刚一站到中庭,就有几个丫鬟零零散散跑了过来,在顾淮川面前畏畏缩缩的跪成一排,看着十分惨淡。
顾淮川朝她们伸出手,立即有个丫鬟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递到顾淮川手上,顾淮川将钥匙紧紧捏着,捏到指尖发白才脱了力,手臂默默垂下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满钱币的锦袋扔到地上,回身朝颜薰儿勾了勾手,便朝主屋走去。
颜薰儿跟上,有些尴尬的路过跪在一边谢恩的丫鬟们,除了那位递钥匙的看着不同,其余看起来都是温顺贤良的女子,性格也十分怯懦,和印象中那位敢怒敢言,果断拔簪自杀的公主相差太大。
顾淮川用钥匙开了锁,缓缓推开门,在门外站了很久,颜薰儿只知道一定有故事,但不明就里,只默默站在他身后,透过门口狭小的视野朝里看,主屋桌椅茶具整齐精致,木格的摆件架上摆了满满的瓷器古玩,每一件都价值不菲,颜薰儿对慕晴的印象再次升华,目光一件件欣赏过那些珍贵摆件之后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看看。
顾淮川似乎感应到了颜薰儿的念头,跨过门槛,终于进了主屋。
颜薰儿紧随其后,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虔诚一些,站在桌边打转,目光却一件不落的将外屋的陈设瞧了个遍。顾淮川坐在屋内一角的梳妆镜前出神,气氛实在沉重,颜薰儿只能继续收敛自己的好奇心,一言不发。
“薰儿,你想问什么就问吧,憋着不难受?”
颜薰儿有点怵,双手捏着桌布一角道,“淮川,你心情不好不想说话那就不说,不用顾及我。”
“没什么不好说的,说起来,那日慕晴打了你,我还没有正式跟你道过歉。”
“诶,不用不用,公主力气小,看着是下了狠手,其实我脸都没肿,而且,打我的又不是你……”
“因我而起,你好歹是相国府千金,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,当然是我不对。”
“怎么忽然跟我客气起来了?”颜薰儿赶忙把话题拉回来,“那日慕晴公主说你对她不好,你今日又因为她心情不好,想必你们之间有误解吧。”
“我和她之间,不是一句误会能解释的清。”
颜薰儿记得,慕晴自杀之前说过,她远赴重洋来龙元和亲,淮王却未娶她。颜薰儿当时莫名其妙被卷进混乱中,除了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