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渎和陆云峣再三不忍,玛娜道:“滔天巨祸,系于魇魔铃,舍我一人亦何妨?”
月渎说道:“你可以继续隐姓埋名,自己去取了来。”
玛娜说道:“我与你们一起被画作图形,成了污蔑泰拳国术的帮凶,用死人皮遮掩容匿迹的办法已经没用了,无论陆先生战胜与否,我们三人的下场必然凄惨。”
月渎说道:“你再寻张死人皮,继续伪装不就可以了?”
玛娜说道:“死人皮和尸虫恰好彼此共存,几乎很难办到,没有千百次的实验,断然不会成功。要么尸虫咬破人皮,露出破绽;要么尸虫寄附于死人皮不均匀,造成极不规则的外形,只是被一眼看出备细。现在的情形,要么我们三个一起被暹罗人清算,要么保住你们两个,你们替我取魇魔铃。”
陆云峣抓了抓头发:“这,到底是我们连累了你。”
玛娜说道:“事已至此,速下决断,否则我白白被捉了去,你们也走不脱。”
月渎素来不优柔寡断,对陆云峣说:“暂时来看,也只能这样了,我们先脱出身去,再来搭救玛娜姑娘。”
陆云峣沉重的点了点头。
玛娜让月渎去柜台借了文房四宝,铺开素笺,画出一幅路观图,千万嘱咐好生收藏:“这魇魔铃,是我最后的保命符,若是失却,我随即死于刀斧。虽然萍水相逢,恳请你们看在我助你们脱困的份儿上,好生去取了来。”
陆云峣点了点头。
月渎道:“唯恐被人搜出,我记在心中,方可稳妥。”
她本就聪慧,默默记了一回,拿起笔来,又默画了一回,果然与原图丝毫不差,于是抖出火折子,把路观图就屋内烧了。
陆云峣道:“玛娜,你这几日不要露面,饭食都是我们给你送来,到比斗之日前,再来具体商议如何行事。”
玛娜点了点头:“多谢。”
第十日一早,就有京畿卫军前来客栈,鼓噪道:“泰拳王楚砂派我等来接壮士赶赴比武之地。”
陆云峣道:“我在这里,有若干金银,派一名老婢女守着,我们两个随你们前去如何?”
卫军道:“我们也派人围住客栈,保管不教一个人出入。壮士尽管宽心前往,楚砂大人嘱咐,一定要一场公平的比斗,不要我等让壮士分心。”
陆云峣笑道:“楚砂大人倒是磊落。”
锁了玛娜的客房,收了钥匙,与月渎走出客栈,在卫军的拥簇下,赶赴拳馆。
拳馆内外,早就里三层、外三层挤满了人,见了陆云峣,齐声大骂,陆云峣反正也听不懂暹罗语,倒也不甚理会,反正晓得他们口吐芬芳就完了。
三声鼓响,一名教统朗声道:“各位安静,楚砂大人有话说。”
众人肃穆,满怀崇拜的看向高处。
陆云峣也向高台望去,那楚砂长得什么模样——
首大如斗,身高六尺;脸泛青铜之色,鼻翻紫宙之外。一撮黑毛胸口出,两只鼠目眯成线。腰粗膀圆,半裸上身,胸前横纹骷髅头;下着绸衫,及膝而没,脚下稳蹬朝天靴。一缕红缎系腰,合脐拴缚金狻猊。原来泰拳最上等,金色腰饰是拳王。
那楚砂生的丑陋,嗓门也粗大,冲着台下喊道:“莫要高声,泰拳国威,由吾讨回!”
陆云峣低声问道:“他这厮在说什么?”
月渎摇了摇头:“若是许先生在就好了,他知晓诸夏周边各地语言,我却浑然不懂,不过应该在示威。”
陆云峣道:“看起来他很厉害。”
月渎道:“能打赢就赢,打不赢就认输,相机行事,保住性命要紧。”
陆云峣道:“看他这幅嚣张的模样,我却忍不住要揍他。”
月渎道:“你放心,我在这里帮你压阵,稍后这些看客要是闹将起来,我必然不教一个上台。”
楚砂呜哩呜喇叫了一回,周围掌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