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铅和尚双掌合十:“希昙无量,劫数,劫数啊!”
跃下钟楼,带领寺内僧人、火工头陀、帮闲道人等等,提起兵刃,准备御敌,前面斗了一阵,身毒国兵马略微一退,又整队攻了过来。
前线已经斗得筋疲力尽,几乎人人裹伤,玄剑罗汉只得下令道:“且退防第二道防线。”
收拢队伍,撤了下来,来到头陀寺外围御守。
身毒国强占了外围高处防御阵地,略微休整,再度提兵前来厮杀,陆云峣看向完颜宏和蒲卢雍,说道:“趁他们还没有攻进来,你们可以速速逃命。”
完颜宏道:“既然与陆兄义结金兰,焉有弃义苟生的道理?陆兄不走,我也不走。”
陆云峣道:“你若再拖延,等身毒国把头陀寺围定,就再也走不了了。”
完颜宏拔出腰刀:“同生共死,以证全交之情。”
陆云峣不想与他这等迂腐之人废话,毕竟一路走来,眼见他不像是个坏人,于是看向蒲卢雍:“带你的世子走!”
蒲卢雍叹了口气,请道:“世子,若是丢失了你,家父必然吃兀术太子责罚,你何必为难我?”
完颜宏道:“父王有我这等重义气的儿子,应该引以为傲,怎会因此而迁怒于旁人?我意已决,你若敢以下犯上,我教你们家都死。”
蒲卢雍面带难色,踌躇了半晌,说道:“吐蕃有十几个部落,都受金国羁縻,朝贡称臣,恳请世子前去借兵,我当护送你抵达就近处,来解救你的结义兄弟。”
完颜宏道:“我倒忘了这一节事了,但不知这些部落,都在何处?”
蒲卢雍道:“隐约记得鲁黎、葩俄、苽黎、突门几个部落,其余的倒记不真切了。”
陆云峣见情况紧急,赶紧寻怀铅和尚去问,怀铅和尚道:“头陀寺附近,唯独突门部落最近,但也需要三天的路程,往返之间,最快也要五天,恐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。”
陆云峣道:“事在人为,我等竭力守上五日,若能捱到援兵来到,则是天不亡我等;况且还有法尊前去搬取吐蕃兵马,只要有一支先到,头陀寺自然无虞。”
怀铅和尚唤来玄剑罗汉:“师兄,麻烦你带领这两位客人,去突门部落领地走一趟。”
玄剑罗汉道:“师弟尽管去搬兵,我留下来死守头陀寺。”
怀铅和尚道:“我辈分与前任法尊相当,如今以师叔辈分命你,速速行事,不得有误。”
玄剑罗汉见他端正,不似之前那幅玩世不恭的模样,只好叹气数声,双手合十道:“师叔保重。”
带着完颜宏和蒲卢雍,趁着身毒国兵马尚未合围,冲下山去。
怀铅和尚布置了防线,对陆云峣说道:“你为什么不跟着走?”
陆云峣说:“这里是师父和师姐曾经隐居的地方,或许是爱屋及乌吧,况且我也想做一回好汉子,吐蕃断然不能沦于身毒国之手。”
怀铅和尚道:“你师父倒是养了个好孩子。”
陆云峣道:“此地守上五日,大师有把握吗?”
怀铅和尚道:“最多三日,尚有把握。”
陆云峣道:“法尊几时回来?”
怀铅和尚道:“也未可知。”
陆云峣借来一把大枪:“看我阵前斩将,先破身毒国兵马的锐气。”
怀铅和尚道:“军阵冲杀,比不得江湖死斗,你何必逞这暴虎冯河之勇?”
陆云峣道:“他们料定不敢有人冲阵斩将,反倒出其不意。”
披了白衫,潜住身形,借着阳光刺眼,身毒国兵马眼花,悄然渗透出防线,躲在一块巨石之后,但闻脚步纷沓,约有一万之众,想必是身毒国先锋,陆云峣紧紧握住大枪:“大意了,我这不听劝的,即便斩将成功,这又如何透阵而出?自己有没有刘赟那般,一人一刀突破十万之围的本事。”
当下心生怯意,钻入雪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