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峣赶紧上前,拱手道:“原来是卜青大哥,久见了。”
卜青仔细一看,拍手道:“妙极,原来是陆兄弟。”喝散众人,引入庄园:“李俊等兄弟,日常提及陆兄弟一路走南闯北,端的豪气,此番怎么出家当了头陀?”
陆云峣道:“官家悬赏十万,为了躲避通缉,身不由己。我来介绍,这位是武松,这位是安道全义女小娴,这位是拙荆,这位是许白沙先生。”
卜青拱手道:“久仰,久仰,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。尤其是这位许白沙先生,数年前扑灭江南瘟疫,药到病除,如今许多江南村落,都建了生祠祭奠,为何落魄至此?”
许白沙叹气道:“虚名误人罢了。我扑灭江南瘟疫,被府公上表荐才,应召去了京城,因为没有物事打点童枢密,被批作户部衙门下‘积善堂’的医官,那里老弱病残极多,缺医少药,忙活了几年,倒落个私财散尽的下场。后来金人破了东京,我侥幸避过一劫,恼怒一身医术,能医人却不能医国,起意又要弃医从儒,所以换作儒士打扮,再不医人,由是潦倒。而之所以来到这里···”
卜青不过虚问一问,没想到他一股脑说了这么多,勉强听了几句,赶紧打断:“许白沙先生稍待,李俊等兄弟,都是这位武都头和陆兄弟的故旧,我去换出来相见。”
许白沙意犹未尽:“告诉他们,我也认识安道全,在东京城内,经常沟通岐黄之术···”
卜青已经闪人了。
众人皆笑。
许白沙摇了摇头:“安道全说过,他的梁山兄弟,多有杀人越货之辈,不提出安道全名号,我不安心,且不说···”
李俊和童威童猛亲自迎了出来,老远就喊道:“武二哥,陆兄弟,想死弟兄们了。”
武松道:“且先摆酒,再来叙话。”
陆云峣道:“既然见面,少不得痛饮几杯。”
李俊道:“自是应该。”
陆云峣道:“不敢瞒李大哥,昔日拙荆救你之时,不得已给你服用了救命蛊,这蛊虫极度伤身,我寻了许白沙先生来为李大哥驱蛊。”
李俊道:“既然如此,先谢过许白沙先生。不知哪一位是你的夫人?莫非你与小娴姑娘喜结连理了?为何连个请帖也不见送来?”
安小娴脸色绯红,拼命摇头,躲在一边。
童威道:“大哥,那日你毒发晕厥,安小娴姑娘在旁边诊病,忙前忙后出了不少力,但后来却是七指蛊王来访,为你解了毒患,你端的是认错人了。”
李俊也显得有些局促:“是我唐突。恕罪恕罪。”
又看向众人:“不知白夕汐姑娘,现在何处?云峣,那时你与她落下断龙石,就在那里洞房了吗?白汐霓说,你们的粮米,足够支撑一年,三个月后,我们潜回蛊苗禁地,掘穿地底,只见洞内空无一人,原来你们早就脱出来了。”
陆云峣道:“这位,就是拙荆白夕汐。”
李俊虽然极力掩饰,但也免不了震惊的神情:“先谢过白姑娘的救命之恩。”
白夕汐也不计较,笑道:“情急之下,施展蛊虫害你,还请恕罪。”
李俊不敢抬头:“请入屋内叙话。”
入了大厅,众人坐定,说道:“穆春兄弟在后院杀猪宰羊,满身血污,唯恐冲撞,待布好宴席,自来相见。”
陆云峣问道:“怎地不见乐和大哥?”
李俊道:“他在庄园起了院墙,隔出一个月亮门,教他的主母母女在里面居住,被倚作心腹,一早就被支使出去买胭脂水粉,尚未回来。”
陆云峣道:“倒是我们来的早了。”
李俊道:“天也算不到你们会突然寻来,否则乐和兄弟必然会虚席以待。”
说了些闲话,许白沙有些拘束,大家谈来谈去,他倒是个外人,也插不上话,于是起身道:“先为病患驱蛊,然后理该告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