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小娴研究了药方,说道:“神农氏调制百草之能,果然通神。这几十味草药,都是寻常可见的解毒药草,配比却又不似当代医书所载,仔细想来,却又精妙。”
鹤儿说道:“既然如此,我抄录了,下山采买。”
安小娴道:“也好。这药方炮制之法,复杂异常,我需支起药鼎,养足精神,以掌控火候,一锅儿炮制成功,制作出成千上百粒丸剂,一举而竟全功。”
鹤儿带着伴当,赶着马车,出山采买药材不提。
众人也是乏了,草草吃了些汤水,纷纷去睡觉。
陆云峣来到卧室,看见床上的白夕汐,却已醒来,四目相对,顿时显得有些尴尬,脸都红了。
白夕汐倒是直爽:“月儿姑娘说,我已经怀孕,是也不是?”
陆云峣低下头,嗫嚅道:“是。”
白夕汐愠怒道:“你为何趁人之危?”
陆云峣重重扇了自己两个巴掌:“都怪我,被妫君奉蒙骗,让你的救命蛊陷入沉眠。当时情急之下,小娴妹妹说只有让你生产之后,引导风邪入骨,才能唤醒蛊虫,否则昏迷日久,有性命之虞。若早知道妫君奉有个祛除万蛊的方子,我又何必作此禽兽之事?如今你已醒来,玷污名节之举,甚是不当,是杀是剐,悉听尊便。”
白夕汐挣扎着伸出手,握住陆云峣的右手,说道:“我是与你结拜天地的妻子,权当尽些身为人妻的责任而已,你又这般自责做什么?我与外族通婚生子,理该卸下蛊苗首领之职,降为普通苗人,而寻常苗人又是走婚,即便你不情愿跟我这个丑八怪在一处厮守,我回苗疆去继承走婚婚俗,也就罢了,何来玷污名节之说?”
陆云峣这才想起来,眼前这人,是自己拜过天地的妻子,即便昏迷,做些事情出来却也天经地义,内疚心荡然无存,握住白夕汐的手,说道:“夕汐,你肯放下一方之主的身份,与我成婚,我又怎会负了你?只是汉人排斥走婚习俗,恐怕与你们蛊苗的习俗相悖离···”
白夕汐道:“你若不嫌弃我丑陋,依然与我作伴,我宁愿如一般外嫁的寻常苗人女子般,入乡随俗,心甘情愿。”
陆云峣知道她本是个绝色佳姝,唯独在地洞中躲避荆无期追杀时,历时两三个月,她生性怕疼,唯恐为了疗愈毁容活活疼死,只剩下一个人永封蛊苗禁地,所以才决然抛了药粉,以丑八怪的身份陪在自己身边。
如今想来,她放弃恢复容貌,也是为了留得性命,在荆无期走后,替自己打开断龙石的机关,放自己出来。毕竟,容貌对女子何其重要,若没有自己羁绊,她一定会赌一赌。
白夕汐毕竟虚弱,又睡了过去。
门扇被推开,陆云峣回头一看,安小娴刚刚进来,面带尴尬:“陆哥哥,抱歉啊,平日我来为白姐姐诊脉调理,只有她自己在这,今日却是忘了你已经回来了。”
陆云峣把白夕汐的手塞进被窝,起身致谢:“这段时间来,辛苦你了。”
安小娴说:“苗人之间,彼此照应,都是应该,何必称谢。白姐姐已经醒来,我来把把脉,看看她恢复状况,也好把握分量,炮制药饵,让她尽早恢复。”
陆云峣道:“适才醒来一会儿,说了几句话,又睡着了。”
让开床头的位置,安小娴诊了一番,说道:“我心中有数了,这就去配药。”
陆云峣道:“我在这里,唯恐弄出些动静,扰了她休息。我随你一起去。”
过了三日,鹤儿和伴当们赶着大车,载回满满的一车药材,几十布袋药物,都贴着标签,整整齐齐的,安小娴验看了药物,测了药材药性,支起大锅,开始熬制解药,陆云峣和贝鲤在一边帮忙,把各种药材或切段、或粉碎、或浸煮、或烧灰,进行一些初级的加工。
安小娴的两只手,像是两把精致无比的天平,按照药方载明的比例,信手抓了各味药物,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