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峣吓得浑身汗透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良久,才回过神来,问道:“你到底是谁,还能算出什么来?”
算命先生道:“我乃丘瑞,卜得靖康天数,避祸至此,摆个卦摊度日,正好遇见你,讨几文钱糊口。”
陆云峣摇了摇头:“江湖上没听说过这号人物。敢问先生,我这死劫,可有解救之法?”
丘瑞说道:“你本不属于这里,自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。不过,按理说你该是个死人了,却不知撞了什么机缘,直到今天还活着。”
陆云峣不敢隐瞒,说道:“我认识一名戴院长,他被崔府君勾去做了鬼差,我撞见过他两次,他提醒我不要再泄露天机,就再也没遇见过。”
丘瑞点了点头:“这就能说通了。崔府君当值的东岳庙,直管幽冥,或许他念着些情面,给你留了些生路。但天道定数,必定难违,死劫终究会落到你身上。”
陆云峣再三问道:“果真没有活路了?”
丘瑞说道:“死劫,不过是劫难的一种,能否历劫重生,还看你自己。”
陆云峣似懂非懂:“敢问先生,我还有多少时日能活?”
丘瑞道:“按理说,你已经死了。”
陆云峣更听不懂,问道:“请先生明示。”
丘瑞道:“我指点你一条活路,东京城东南一百二十余里处,有个陀螺峰,内有一名魔王在那里修行,你直去求他,或许有办法帮你避过死劫。”
陆云峣更加吃惊:“我去过陀螺峰,难道不是两个魔王在那里?”
丘瑞道:“我也不知道那里有几个魔王,但那里是你唯一的活路。”
陆云峣大骇,掏出许多金银相赠,丘瑞收了,说道:“若有多余,我替你布施难民,积些阴德。”
陆云峣道谢,心想:“东京城外,都被金人占了,此去必然千险万险,倒不如珍惜残生,先救了师姐,换出燕小乙叔叔再说。”
再去车行,雇了向导,绕过城南,取道直投定海县,丘瑞见了,摇头道:“天数,天数!既然被我遇着,也该略助一助。”东京城破后,渡江的难民极多,丘瑞把陆云峣赠给的许多金银,都拿去城外救助孤苦,难民叩头道谢,丘瑞道:“只需记着是陆云峣布施。”
陆云峣畏惧死劫,只是催促向导赶路,直到定海县,才停住马,厚赏向导,打发他回去了。就此在定海县住下,租赁个院落,深居简出,却把图像散给一众帮闲的,许下百两银子的谢仪,教他们在县中留意寻人。
闲来无事,练练林家枪,一直住了三个多月,把那路枪法练得纯熟,欣喜之余,又叹气道:“我身负死劫,练成了有什么用?”
一众帮闲的来敲门,禀道:“小的们探查清楚,您要找的人,在出海口渡头,正待登舟。小的们打听了下,原来是九王爷登基后,新纳了一名蕙贵妃,正与您要找的人相似,被金人一路追到这里,正要泛海逃命。”
陆云峣吃了一惊,寻思道:“丘瑞那厮,怎么算得如此通透!”问道:“可曾打听得,何日启程?”
帮闲的说道:“海船都被韩统制调去,截击金兀术了,却在码头驻扎下御营,专等海船调遣而来。”
陆云峣心中有数,掏出一锭二十两的金子,说道:“有劳你们,权分了赏钱,买杯酒吃。”帮闲的唱个无礼诺,抓着金子,闹哄哄的出了门分钱去了。
买了酒肉,吃的饱了,扎缚起夜行衣,朝着码头摸去,早被外围的潜伏哨发现,放起号箭,百余名侍卫明火执仗来围:“刺王杀驾,唯死而已!”
陆云峣索性解开蒙面,说道:“我唤做陆云峣,是官家的旧识,蕙贵妃是我的师姐,听闻他们来到这里,所以来投。”
侍卫们先搜出了他的矛头,又夺了他的哨棒,用刀枪围了:“我等前去通传,若有谎言,格杀勿论。”
侍卫去了一回,赵构亲自来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