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峣见了这番豪气,一时语塞,喝了几口酒,问道:“你真的不怕死?”
岳飞道:“文官不爱钱,武官不惜死,何患天下不太平?当此山河破碎之际,若要有人要殉道而亡,请从岳飞开始。”
陆云峣敬服不已,说道:“我本该随师叔牵马坠蹬,干番事业,奈何师姐下落不明,有几个故人被人劫持,还需去救,分身不得。”
岳飞道:“师父坟茔在此,你寻得师姐之后,常来打扫看觑,莫让荒芜,等我建功立业、驱逐胡虏,自来寻你相见。”
陆云峣明知他步出坟庐,投了军营,会一去不返,只是流出来泪:“师叔既然心意已决,好生保重。”
岳飞笑道:“你这么大一个人,还哭鼻子,羞也不羞!我见你那七路枪法,多有散乱,你多留几日,我传你二师伯的林家枪与你。”
陆云峣问道:“你不是使岳家枪?怎地也会林家枪?”
岳飞说道:“枪法其理趋同,高深的枪法并不多,杨家改良了就是杨家枪,林家使用了就叫做林家枪,师父传给我后,也就随着改了唤做岳家枪而已。”
陆云峣点了点头。
岳飞拉着陆云峣在坟前跪拜:“不肖弟子替三师兄传艺,恳告先师。”叩了几个头,就坟前把一路枪法,逐渐教习,陆云峣本身不笨,直住了十余日,套路记个大概,岳飞说道:“勤加练习,自然通融。”
陆云峣跪地叩了一个头:“多谢师叔传艺。”
岳飞收拾包裹,说道:“我与你一起下山,我去军前效力,你去寻找你的师姐,以后若能遇着,再与你痛饮一回。”
陆云峣也收拾了下,先去山上寺庙辞别了那和尚,两人结伴下了山,正值官府贴文,四处招募义勇,岳飞道:“我这就投县衙去,你可自便。”
陆云峣依依不舍,目送岳飞投军去了,擦了擦眼泪,回到旅馆,邹润的伤口受了安道全神药,已经好的差不多,问道:“怎么这么久才回来?我去了几回,只是觅不得路径,只好在这里苦等,顺便养息刀伤。”
陆云峣心情不佳:“师爷爷已经仙逝,只有一个师叔在守坟庐,听闻靖康之难,愤然投军去了。”
邹润道:“只可惜兄弟们大多离散身死,否则金人岂敢正眼窥探大宋?”
陆云峣说道:“军前之事,我们出不了多少力气,倒是幕后黑手,一定要捉出来,否则就算有百万大军,也一定会战而无功。师叔已经去了军前为卒,江湖上的神秘组织,我一定要捣毁了,为他免除后顾之忧。”
邹润点头:“有我们登州弟兄出力处,一定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
陆云峣道谢毕,说道:“原本想与众头领一起投登州,现在大家都走散了,只剩下我一个,也没面目再去见孙提辖。烦请邹润哥哥回禀孙提辖,好生防御城池,我好歹寻找到师姐,换得燕小乙叔叔平安。”
邹润叹了口气:“眼看登州城里有细作,只好先去让孙提辖提防。”
摆上酒食,痛饮一番,邹润收拾包裹,告辞而去。
陆云峣一路走来,备尝艰辛,又逢乱世,好不容易寻觅到几个朋友,转瞬又剩自己一个了,心中不快,天地偌大,去哪里寻找月渎?收拾了包裹,算了水火钱,翻身上马,用荡沙巾垂了头面,茫无目的的按辔而去。
陆云峣不通地理,只是找了个画工,口述了形貌,画了月渎的图像,但凡遇见镇甸县城,就拿去问,结果却似大海捞针,一无所获,直走了数日,心里发毛:“难不成没有突围出去,被人杀害了?否则为什么不去京城汇合?再不济也会返回榆柳庄寻找费保他们。”
又想道:“她或许还不知道榆柳庄已经被袭击,去了后说不定被擒捉了,与其到处乱找,不如去榆柳庄一探,要是遇见青衣黔王,大不了跟她一起吃个一刀一枪,也免得见了许贯忠先生无法交代。”
计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