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峣奔回山洞,只见了邹润倒在地上,浑身都是刀伤,却又被人给包扎了,绑缚在里面,嘴里塞了破布,身下一滩血迹,看起来尤其刺目。赶紧扯下布团,问道:“邹润哥哥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小乙叔叔和李姐姐呢?”
邹润脸色苍白,喘着粗气说:“昨天夜里,来了一位蒙面人,我与他放对,被砍伤十几处,他擒了燕小乙和李师师,给我包裹伤口,说留我一口气,让我传个口信给你。”
陆云峣问道:“什么口信?”
邹润说道:“他说,要想救燕小乙和李师师,拿月渎来换。”
陆云峣问道:“他没说去哪里换人?”
邹润说道:“我倒是问起,他说月渎姑娘每年七月二十六日,必定去一个去处,到时若见不着她,只管给燕小乙和李师师收尸。”
陆云峣只是摇头:“谁知道七月二十六日,月渎去做甚么?这才早春二月,还有五个月,我去哪里寻她?”
邹润说道:“那人刻意隐瞒行藏,到底失于计较,我在梁山上住,喝酒时也与头领们混的很熟,经常有人讲些掌故。几年前,七月二十六日,宋公明哥哥带人捉了黄文炳,活挖了心肝烤了下酒,一家几十口人,悉数被害了,没有走的一个。”
陆云峣想起月渎心心念念要杀宋江报仇那一节事来,若有所思:“难不成她背负的血海深仇,就是这一节事?”看着邹润伤势沉重,说道:“我找安道全讨了神药来,红瓶丸剂内服,蓝瓶粉末外敷,先给你处理伤口。”
重新包扎过,陆云峣把昨夜被叶吾侯追杀一节事说了一遍,说道:“我们必须冲破关卡,直去登州,再做歇息。”
邹润悍勇,咬牙道:“尚能支撑。”
陆云峣扶他上马,说道:“我有金兀术的印信赦书,趁着他们没有追来,抓紧过关。他们既然从登州跟着你过来,必然会朝着登州路上追杀,我们不如直接下江南,取海路奔山东,自蓬莱登陆,再取陆路入登州,反倒稳便。”
邹润道:“陆兄弟所言甚是。”
下了山,大喇喇沿着官道直走,粘罕率领的二路军马,也开始加筑城垒,以图做长久之计。沿路兵士,见了印信赦书,果然不敢为难,只是开垒让陆云峣和邹润过去。
粘罕实在是太能打,竟然攻下了洛阳、襄阳、颍昌,一直打到长江边,陆云峣和邹润沿路所见,都是金人衣甲,又怕金兀术派使者前来追杀,只是日夜兼行,逐渐赶到长江边上,问乡老时,原来是江苏太兴。
粘罕早就收缴船只,却是无船可渡,更别提泛舟入海了。正叹气间,身后又逃来几个人,一名客商打扮的官人,带着两名随从,赶到岸边,望着滔滔江水,只是抱头痛哭。陆云峣见他们哭的悲戚,问道:“官人为何哭泣?”
官人抬起头来,抹了把眼泪,紧紧抓住陆云峣的双手:“天幸教本王遇见先生!先生身负卧龙凤雏之才,恳请指点活路!”
陆云峣仔细看时,却才认出,原来是九王爷赵构,当下以庶民礼躬身道:“康王何故至此?我不是教你去屯田?”
赵构流出泪来:“不是我不肯听从先生计策,怎奈吾皇下旨教我去金营议和,那些金人,炫耀箭艺,来羞辱宋朝无人。我气不过,与他们比试,直把他们都赢了一遍,他们认为我是军中健卒,冒充王室在那里作为人质,又服我箭术,不加苛待,看管的也松了。听闻吾皇北狩,宗室都被掳掠,我收买了看管的小番,逃了出来,以图召集兵马,报了靖康之耻。金人派大队来追,只好伏在草里,躲了几日夜,取小路逃到这里,干粮吃尽,又无船可渡,金人正追杀而来,难道天要亡了大宋气数?”
远处,已经有銮铃声传来,陆云峣道:“不远处有座破庙,我们寻些道士,或许可以求得庇护,避过此劫。”
赵构道:“只怕连累了庙里上下。”
陆云峣道:“总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