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那武松,最重兄弟之情,昔日为了亲兄,弃了都头官职,斩杀亲嫂与西门庆,端的是快意恩仇。又极重义气,为了施恩惹了蒋门神张团练等人,直教作下大闹飞云浦、血溅鸳鸯楼的滔天大案,素以人狠话不多著称,头领们只是对他又敬又怕,听他开口,纷纷面面相觑。
李俊说道:“日间安道全上值,未见回返,应该是被围在内苑太医馆了。内苑存亡,还未可知,王都尉随侍驾前,也是出脱不得。有日若是内苑被破,多一个人尚可多一份力,请几位女眷撤离,我等留下接应。”
燕青摇头道:“不好,不好。城外什么情境,尚未可知,她们这些女眷,手无缚鸡之力,出去必然凶险。”
陆云峣说道:“大家都留下吧,一起同生共死,也是快活。”
燕青笑道:“你这小子,不是为了逃命,连师父也肯陷了?今日怎地有了这番计较?”
陆云峣讪讪的笑了笑:“那时候年幼,只顾活命,让小乙叔叔笑话了。再说了,那时候我还没拜师,梁山泊势力如日中天,只想去得个头领而已。”
燕青见他认真,也不取笑他了,说道:“所谓疾风知劲草,你肯留下,越来越像个好汉子了。”
计较已定,见家中多了好几口人,住处尚可挤一挤,但吃食略嫌不足,便说道:“李姐姐,你陪公主说说话,我带云峣去搞些粮米,劳烦李俊哥哥和武松哥哥守住门户。”
李俊道:“尽管去,若有不测,我与武松哥哥必然断后,让女眷们从地道先走。”
燕青带着陆云峣,出了太康巷,但见街道上买卖如旧,陆云峣皱眉道:“这些百姓,官家都被围了,怎么还有心情做生意?”
燕青叹气道:“官家不知爱民,民又岂知爱国?”来到一处米店,价格却又飞涨,斗米十千,燕青并不惜费,拿出几锭金子,背了两袋米,回到太康巷,招呼了安小娴来造饭。
几日后,东京米竭,连城内的老鼠,都能卖好多钱,燕小乙家中有米,还能支撑十来日,倒也不慌张,只是守紧门户,悄悄打探消息。
这一日,燕青与陆云峣前去打探消息,慢慢靠近皇宫,金兵却虚张声势攻城,皇宫内乱作一团。但见城头之上,推出一门霹雳子母炮,一炮打去,两声爆响,连人带马打死几十名金兵,金兀术大怒,调集大队,竖起驴车,就要攻城。
宫城城头上出现一名宦官,高举免战牌,喝道:“尔等答应议和,所许条件,官家正在督办,尔等何故攻打?”
金兀术以鞭梢指着,喝道:“既然议和,为何放炮?”
宦官道:“官家听闻宫墙炮响,令咱家来斩了开炮者之头,以示讲和诚意。”早有十几名禁军,围了凌振,发声喊,就要捉拿。
凌振拿起捣药杵,把禁军打翻几个,剩下的见他悍勇,只是围了,喝道:“你这厮,要抗旨吗?”
凌振长笑不止:“若在东京城头,官家不听信郭京那厮欺诓,说什么放炮惊惧神灵,只需摆上火炮,金贼岂能入城!如今东京城内,还有什么官家?”
禁军一拥而上,凌振掏出火折子,解开外衫,身上早已绑满火药袋,禁军发声喊,四散逃避。凌振恨声道:“只恨官家昏聩,不得驱逐金狗!”
点上子母炮的药绳,钻入炮筒,众人急喊时,母炮爆响,子炮顶住凌振,直飞入金兵之中,轰然一声惊爆,化作漫天火光,震的地面乱晃。
——他把自己当成了子母炮的子炮炮弹。
金兀术吃了一惊,说道:“南蛮之中,竟然有如此人物!”
叶吾侯道:“此乃‘尸谏’,若宋主纳谏,不再议和,只是以命相搏,我等即便踏平皇宫,只不过亡了赵家祭祀,自然有其他姓氏的汉人再登大统,号召天下兵马为先皇报仇,到时人人背负弑君之仇,同仇敌忾之下,将军绝难抵挡。”
金兀术道:“王兄依据潼关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