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了饭,安道全安排各位头领安歇,亲自为武松和李俊疗养伤体,殷勤相待,于夜无话。
第二天,安小娴收拾了药囊药箱等物,燕青等人扎缚整齐,背了盘缠,与各位头领告别,雇了马车,趁着城门刚开,出城直奔楚州而去。
走了数日,陆云峣年轻体健,恢复无虞,倒是月渎的伤痕,既长又深,安小娴小心服侍:“月渎姐姐,再过十余日,必然留不下一点瘢痕。”
燕青笑道:“安道全的医术,连积年的刺配金印都能疗愈的干干净净,小娴受了他的真传,而你这伤口还算新鲜,尽管放心便是。”
月渎抚摸着瘦剑:“只是不习惯被人宽衣解带伺候,因此焦躁,让小乙叔叔笑话了。”
一路晓行夜宿,直达楚州,寻了土人,问了蓼儿洼的路径,直爬上去,但见三五耆老,正在坟前洒扫,燕青唱个诺:“老丈,此坟埋得什么人?”
耆老指着坟头,说道:“这正是宋公明等四人之墓。我们在此洒扫,是因为上皇敕封他们为神灵,不日即来建庙,我们附近这几户人家,被知府摊派为‘墓户’,专门负责坟庐洒扫之事。”
燕青笑道:“划入墓户,倒也免了钱粮丁税,倒是个好差事。”
耆老道:“我倒宁愿去缴纳税粮,为这厮守墓,却只是违拗不得知府相公的钧令。”
燕青道:“宋江忠君体国,为何被父老所恶?”
耆老道:“你却不知,宋江那厮,被灌了慢药,却又骗了李逵来这里吃酒,只把他也毒杀了;这也就罢了,死后凶魂不散,把吴用和花荣勾来,缠住他们自尽,当日我们苦劝二位莫要投缳,反而被打的爬不起来,却只是唤不回来。”
陆云峣忍不住了:“他们为了义气身殒,怎么就被凶魂缠了?”
耆老道:“若是真正为了义气,应该找出凶手报仇,哪来一门心思要自尽?那李逵却是个直肠人,扬言要起了润州兵马为宋江报仇,宋江那厮就暗地使毒把他害了。”
陆云峣还想说什么,燕青以目阻止:“确实,李逵虽然杀人成瘾,但到底是个不善做作的人,我与他有过交情,亲若手足,容我祭拜一番。”
从包袱里掏出一盒好香,点在李逵坟前,恭敬的拜了三拜,月渎却呸了一口,吐在宋江牌位上,耆老赶紧去擦拭:“女公子好无道理,我等擦拭了一天,你来破坏什么?”
燕青赶紧唤道:“月渎,过来帮我看火,烧化些纸钱。”安小娴赶紧掏出两吊钱:“老丈,辛苦,买杯茶吃。”
耆老们见了两吊钱,嚷着去山下庄子买酒吃,走的干干净净,陆云峣道:“难不成吴用和花荣,真的是被宋江魂魄勾来的?”
燕青道:“耆老们这么说,或许有一定的道理,须是众目睽睽下上吊自戕,除了他们为了义气自愿追随于九泉之下,也找不出其他解释了。”
陆云峣只是觉得古怪:“我们走罢,去附近镇甸找个歇处,再做计较。”
燕青朝着李逵的墓拜了三拜,一行四人爬下山来。
找了个小客栈,上了些山蔬薄酒,凑合着吃了晚饭,见住处简陋,秋蚊肆虐,只是睡不着,索性点起一盏灯,捉蚊子解闷。
约摸三更,官道上一匹骏马疾驰而过,陆云峣停了手中的拂子,问道:“这么晚了,为何有人骑马路过?”
燕青道:“或许只是有古怪。月渎,你和小娴姑娘在这里,我与云峣去打探一番。”
去后槽解了马匹,沿着官道急忙追去,来到蓼儿洼外围,但见一匹骏马被拴在柳树上,骑手已经不见踪影。
燕青道:“或许有头领,前来祭奠结义兄弟,我们爬将上去。”
爬上高处,潜住身形,只是向下窥探,只见几名守墓的耆老,俱被打倒在地,也不知是死是活,一名全身黑衣的汉子,拿着铁锹䦆头之物,在那里掘坟。
陆云峣道:“刨人坟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