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青和陆云峣钻出来,李师师惨然一笑:“我本娼籍之人,迎来送往乃糊口的营生,小乙弟弟莫要毁了我的衣食,昨夜真个儿提心吊胆。”
燕青道:“这门营生,不做也罢。”
李师师道:“一夜未寝,身体倦怠,姐姐就不留你吃早茶了。”
见她开口赶人,燕青只得一揖,带陆云峣钻入地道,悄悄离开了。
两人一前一后,来到城中吃早茶。
茶摊间却在议论:“听闻金兵入寇,把王禀围困在太原,赵谭将军杀出重围请援,刚入东京城却被暗害了。”
另一个道:“王禀、赵谭,昔日跟随张招讨平定方腊,也是强干的将领,手段非比寻常,如何会被杀死在东京城?”
一个道:“官家未曾管此事吗?”
另一个笑道:“那道君皇帝,听说金人来攻,吓得下了退位诏书,自居上皇,指望他儿子承担亡国之君的名头哩!”
一个道:“听闻小种经略相公已被派遣去救援太原,惧怕金人那厮作甚!”
众人议论了一回,恰逢官军巡城,俱各低下头,不再言语。
燕青却对陆云峣说:“此事有古怪。”
陆云峣一介中二青年,哪里知道这些事?漫不经心的问了句:“有什么古怪?每每听闻提起老小种经略相公,都说是一等一的豪杰,小种经略相公已经率兵去救太原,还有什么可担心的。”
燕青道:“赵谭既然被刺杀在东京城,告急文书又怎会被送到朝堂?”
陆云峣道:“或许是仇家,只为杀人,并不愿意耽搁军机。”
燕青道:“若是仇家,半路袭杀,嫁祸于金人截击不是更好吗?为何让他进了东京城,再公然杀人?”
陆云峣道:“我又不是刺客,我哪里知道。”
燕青再三踌躇:“我朝富庶,所谓‘穷文富武’,倒也养出了不少武略非凡的英雄豪杰,不过天子昏聩,重用奸臣,才令金人那等小部落屡番欺侮。上次东京之围,朝廷派出康王为质,麻痹金人,暗地派遣姚平仲去劫寨,却陷入十面埋伏,全军覆没,这等诡异之事,只能说明朝中有内鬼出卖。”
陆云峣道:“这些事,我虽然不懂,但我觉得汉奸从来都是最可恶的。”
燕青说道:“前番梁山泊已经大败辽国,做成议和,朝廷后番就和金人与虎谋皮,联手灭了大辽,童贯、高俅那些混蛋,难道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吗?罢了,官家昏聩如此,社稷覆亡之日,就在眼前,只是可怜了这天下的无辜百姓。”
陆云峣道:“你看这东京城富庶繁荣模样,哪有些颓败的迹象?小乙叔叔却是多想。”
燕青不跟他辩,算了茶钱,带着陆云峣直投太康巷。
安道全已经上值去了。
月渎已经接受过治疗,与安小娴说笑。
见了燕小乙,笑的有些诡异。
燕青有点尴尬:“我带着云峣出去,并未离开他半步,你笑什么?”
月渎说道:“我只是跟小娴妹妹聊得开心,你说这些话做什么?”
燕青笑道:“原来你在这里等我哩!罢了,伤患要紧,劳请安姑娘给云峣诊视。”
安小娴把了脉,说道:“陆哥哥内气充沛,并无窒碍,我开些祛除内淤的药方,加速内腑伤创愈合,保管三日便好。”
陆云峣致谢道:“全凭费心。”
服用了药饵,只是渴睡,安小娴收拾一间屋子,燕青和陆云峣倒头便睡。
一觉醒来,安道全却已下值回来,请来了武松、李俊、童威童猛,排布宴席,热情招待:“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。”
吃了一回酒,谈起皇甫端诸事,安道全说道:“他既然是辽人,为何放了他去?”
燕青道:“杀了朝廷的御马监官员,若被告发,其罪不小。我等招安过后,虽然都是无罪之身,但若被有心人盯上,闹动官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