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渎和陆云峣跪地良久,直到看不见许贯忠一行人的背影。
栾廷玉“哼”了一声:“人都走远了,起来吧。”
月渎撇了嘴:“师父你好没道理!白吃白住了那么久,临走了也不告个别,好像巴不得义父快点走似的。”
栾廷玉说道:“我留在这里,提防梁山泊再度派人来追杀,他拥簇女眷,速度稍慢,先行一步才是稳当,替他断后和你们叩头告别相比,那个更重要?”
月渎无话可说。
陆云峣又说道:“许先生也好没道理,先行一步,让你断后,却又不说个谢字,却又走的心安理得。”
栾廷玉“哼”了一声:“我不跟你这没有朋友的可怜虫辩。”
直接把陆云峣击溃。
生长在孤儿院,又打架出名,人人躲着,他也渴望朋友啊。
栾廷玉和许贯忠,真令自己羡慕。
什么也不用说,却好像知道对方会做什么。
什么也不用劝,连告别都懒得说一句。
但难道他们不是朋友?
从溃散的喽啰兵丢下的兵刃中捡了条好棒,绰在手里:“师姐,行胜于言,我们替许先生断后,才是实在。”
守了足足一夜。
没有人来追。
栾廷玉道:“梁山贼寇大败亏输,宋江那厮再也派不出强似昨日稳便又高强的好手来此,又着急回梁山泊整顿,估计是吃了个暗亏,只得作罢。整整一夜,许先生也去的远了,我们走罢。”
陆云峣很茫然:“师父,我们去哪里?”
栾廷玉道:“去独龙岗,出入梁山泊,那里是第一等紧要之地,我熟知那里的人情地理,藏匿行迹轻而易举,只要盯紧官道,有传递文书的公人路过,就准备接应你师叔的家眷。”
去镇上寻了个车行,雇了辆马车,坐在车厢内,直去独龙岗。
潜入岗内,只见断壁残垣,荒无人烟。
栾廷玉只是伤怀:“当年三个庄子,人口过万,一派富庶,梁山泊造乱后,竟然把男女老幼悉数屠了,好端端的村坊,也烧作了白地,宋江这厮,即便屈膝投降,一时高官厚禄,作恶如此之深,必难善终。”
陆云峣看见荒冢累累,想起那日祝家庄内炼狱般屠戮景象,不由的叹了口气:“宋江那厮,心狠手辣,却又偏偏在江湖上被称作第一条好汉,这个世道,究竟怎么了?”
月渎紧蹙双眉:“若有一日觑便,定要碎割了这厮!”
正说话间,两名公人,背着招文袋,从官道远处纵马而来,栾廷玉道:“先假装盗贼,劫了这两人,问问底细。”
陆云峣会意,躲在林间,看公人走的较劲,大喝一声,手中棍棒一扫,当先扫倒一匹马,后面那位公人吃了一惊,树上跳下月渎,瘦剑一抖,削断马鞍,也掉落尘土之中。
两名公人见三人蒙面,认作强盗,跪地拱手道:“爷爷们饶命,我等只是做公的,并非富商,没有多少银两孝敬。”
另一个从招文袋中掏出一锭银子,约摸五十两,双手奉上:“适才入梁山泊传令,受了山寨些赏钱,好汉们拿了去,只求饶了一命。”
栾廷玉喝道:“我且问你,你们入梁山泊,所为何事?若有半句虚假,登时教你脑袋落地!”
两个公人被吓破了胆,面面相觑。
栾廷玉却是机智:“把他们带到林子,分开询问,两下若有半点对不上,就地砍了。”
管用,这招管用,果然问出了实情。
公人俱说的一般:“高太尉传下钧令,令登州知府彻查清孙立造反缘由,是毛太公贪图花红构陷,刑部已准予平反冤案,登州涉案之人,悉数赦为无罪,查抄的家业放还。孙立伤重,不克搬动,孙新夫妇与解家兄弟等一干人,感念官家天恩,愿随军征讨贼寇,立得功业再回登州。但知府大人明知是孙立贿赂高太尉谋回家产,急忙要把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