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贯忠笑道:“女儿不必惊慌,宋江那厮只想着做官,刚受招安,不敢明目张胆作盗贼行径,免得被朝廷疑心。梁山泊虽有一百零八将,但不是铁板一块儿,此番来屠戮人口,一般来说,最好只派亲信,而且要避过其他派系,免得被告发,被人借用朝廷律法攻击,失去了大头领的地位。”
月渎道:“女儿愚钝,请父亲大人解惑。”
许贯忠说道:“宋江一派,约摸四五十人,能打的人,不过花荣、秦明、朱仝、雷横而已,其余的张横、李俊、张顺之辈,只擅长使船,陆战倒也没什么怕处,占据天罡真是凭借关系;若李逵之辈,动起手来连云峣和月渎也打不过,一身蛮力,没啥用处,而王英、郑天寿之辈,不过是比一般头目强点的山大王,也不足惧。你且想想,宋江那厮,若是把派系内好手都派出来,不怕其他派系偷家?单二龙山派系的武松、鲁智深、杨志,再联合交情甚笃的史进、林冲,光这五个人就够宋江喝一壶的,宋江敢掉以轻心?吾儿,你说说看,宋江那厮会派谁来烧杀庄子?”
月渎想了想:“根据父亲所言,大概率会派一些不属于任何派系的人来打头阵,而自己的嫡系守在外围督战。万一被告发,也好推诿;那些人势单力薄,能不能在梁山立足,全看宋江心情,故而会拼死效命。”
许贯忠笑道:“吾儿聪慧,为父甚慰!燕小乙经常秘密来访,山寨之事,无不坦言相告,他心生七窍,最是伶俐,或许早已备着今日这一劫,提前为你师父万一漏了行藏做铺垫。据此排除,三十六天罡,第一个无依无靠的就是玉麒麟卢俊义,第二个不得志的就是双鞭呼延灼,第三个就是没羽箭张清,其余能打的,要么就是自己的派系,不敢全部派出,要么就是其他派系的,要么就是心气甚高的关胜、林冲、公孙胜、徐宁、董平等人,不屑盗贼行径。至于刘唐、阮氏三雄等,都是能打的太岁,但原属晁天王旧部,宋江那厮怎敢把心腹事托付?”
陆云峣插话道:“会不会把孙立派来···”
许贯忠笑道:“此言甚是,孙立一定会来,他本事不输你师父,你师父能挫败花荣、战平秦明,而那孙立战力也差不多,排座次时却被排挤出天罡。这也倒罢了,却找个秦明的徒弟镇三山黄信压他一头,正好比他高一个座次,这不是明摆着羞辱人吗?他作为登州派的瓢把子,连打猎的解珍解宝都当了主将,他自己成了裨将,宋江那厮分化派系的本事可见一斑,而你这个师叔呢,混的真是惨兮兮。”
月渎机灵,说道:“他混的惨,又有妻小,被兄弟们以‘背义’的名声冷落,最想翻身,所以来杀师父,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。宋江那厮也会看到这点,一定会派他出来,如果死了,就是师兄弟内讧斗殴;如果活着回去,等于给宋江纳了投名状,宋江多了名能打的嫡系,何乐而不为?自然会扶持他翻身。”
许贯忠再笑,说道:“如此,则可分明,必然是孙立打头阵,即便不胜,也消折你师父气力,后面少不了呼延灼和张清,即便侥幸脱过,那马战无双卢俊义一定会押住最后一阵。再外围或许有李逵这等杀人惯犯戕害妇孺,顶多再来两员天罡加几名地煞裨将,也就成局了。”
陆云峣道:“这进出庄子,只一条小路,何不从山道脱逃?”
许贯忠道:“这样选才是死路,那解珍解宝,被宋江那厮收买,全然不顾孙立弃了官职落草为寇才救下性命的恩情,成了心腹才坐住天罡席次,岂不效力?他们有些打猎的本事,惯常借着丛林山势袭杀虎豹,只需在草丛中设些药弩陷阱,我等入了荒林,正好中了他们的长处,如同与张顺之辈在水中搏杀般,根本没有胜算。”
陆云峣听得这一番分析,舌头伸出老长,半晌收不回去:“许先生真乃神算,尚未交兵,对方战力已在股掌之间。敢问许先生,如何破敌突围?”
许贯忠道:“你师父必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