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每拿月渎做榜样嘲笑他愚笨,他非要做出个样子来,证明自己比月渎要强,铆足了劲儿,一日之内只睡三个时辰,其余时间除了吃喝拉撒,都用来扎马步。
月渎也不甘示弱,想道:“我是师姐,见他如此用功,若是被超过了,岂不是会让师父和义父笑话?”也废寝忘食,闻鸡起舞。
许贯忠看在眼里,拍了拍栾廷玉的肩膀:“好友,放两只羊果然比喂一只羊更容易长胖。”
栾廷玉笑道:“我收了一只羊做徒弟,倒不羞辱人;有人的女儿是只羊,自己岂不是是只老山羊?”
许贯忠收了戏谑之色:“真没意思,平常不见你开玩笑,今日跟你说点正经话,你反倒开起了玩笑。罢了,误交损友,我也认了,灶下煮着一只羊,给这俩娃儿补一补,你要不要喝两杯?”
这一日,正在练功,童仆来报:“许先生,有个先生来访。”恭恭敬敬递上名帖。
栾廷玉道:“我在这里住了两年半,除了燕小乙,哪见过外人来此?又是谁来找你?”
许贯忠看了眼名帖,笑道:“只不过是个对头罢了,你知道我原本在江湖上绰号‘剑琴’,他非要起个绰号叫做‘琴剑’,整天把我的名号倒过来读示人,偏偏又没理由去堵住他的嘴。他依然不肯罢休,屡次挑战,逼得我避战遁世,还是被他找上门来。”
栾廷玉很奇怪:“江湖上还有人能逼得剑琴先生遁世?”
许贯忠说道:“我与他斗了三回,刚开始纸上谈兵,后来点到为止,第三回几乎同归于尽,可还是没分个胜负;第四回他拿着生死文书,逼我签字,不死不休,非要论个高下。我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、陶冶情操,无冤无仇的,为了虚名跟他生死相搏作甚?从此想通透了,虚名误人、束缚人是一等一的厉害,干脆弃战认败,躲得他远远的。”
栾廷玉面带不屑:“换他来演武场,我与他使两棒。”
许贯忠笑道:“你最好拿两只棒去放对。”
栾廷玉说道:“我从不骄纵。”去兵器架上取了两支棒,一手一支,拄在地上,威风凛凛。
不久,琴剑先生来到,只见他带着两名童仆,一名抱琴,一名捧剑,生的身高八尺,相貌堂堂,唱个大诺:“见过剑琴先生。”
许贯忠还了个礼:“琴剑先生来此,有何指教?”
琴剑先生答道:“俺路过这里,只是口渴了讨杯水,你家童仆好不讲道理,拿出剑琴先生的名号唬人,让我赶紧走,我偏偏不走,还要以礼拜访,谁让我们是故人呢?”
许贯忠笑道:“如果是讨水吃,倒是无妨。”
令童仆奉茶,琴剑先生连吃三盏,说道:“茶吃足了。”
许贯忠端茶送客:“那我就不留先生了。”
琴剑先生嚷了起来:“你这厮好没道理,故人重逢,好歹也请俺吃顿好的,怎么这般一毛不拔。”
许贯忠感到牙疼,挥手道:“栾先生,替我送客。”
栾廷玉早就等得不耐烦,喝道:“快走,快走,否则一棍打翻了你,拖去山里喂狼。”
琴剑先生看了眼许贯忠,说道:“俺不是打家劫舍之辈,入了你的庄子,你赶俺走,俺走便是,何必派这个撮鸟来污损人?罢了,俺这就走,不过这个双腿残废的,敢不敢到门外论个输赢?”
拄着两个棍子,果然像个残废。
栾廷玉笑道:“在此处动手即可,吃我这个残废一棒!”
月渎和陆云峣早就不练功了,凑过来看热闹。
琴剑先生拔出剑:“来来来,我还怕你不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