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时分,小厨房准备了沈婳喜欢的烤羊排,特意挑了最肥嫩的小羊羔,喂得都是特别的草料半点都不膻。
将皮肉烤得焦香酥脆,再撒上厚厚的辣椒面,她一口咬下去,肉汁便在嘴中横流,再加上辣味的冲撞,鲜香又够味。
她连吃了两条肉排,杏仁赶忙为她盛了碗冬瓜排骨汤,“姑娘喝碗汤下下火,别明儿起来嘴角又要长泡。”
沈婳很爱吃煎炸之物,可又极容易上火,她也怕长了水泡难受,只得收回恋恋不舍的筷子,努了下嘴,转而伸向旁边的凉拌萝卜丝。
美美地用完午膳,前头的丫鬟就来回禀说,表姑娘要出府,亲自准备祭奠双亲的纸钱。
沈婳晒着日头,懒懒地伸了个腰,“今儿天气好,我们也出府去溜达溜达。”
年关将至,又是难得的大晴天,京中街头很是热闹,入目是拥挤的人群,耳边充斥的是绵绵不断的叫卖声。
大雍民风开放,女子不仅可以上街还能经商,街上随处可见跟着家人在采买年货的小姑娘。
沈婳时常会跟沈长洲溜出府,偶尔也会与闺友结伴逛首饰铺子,对京城的街市熟悉的很。
她掀开布帘的一角,感受着街上热闹的氛围,只觉自己浑身也充满了年味,心情很不错,一路见着什么都想买点回去。
娘亲喜欢听书斋的话本,给她买点时兴的话本,爹爹的笔墨许久没换了,正好可以换两台新的,祖母每到冬日便风湿疼得厉害,多买几对护膝与暖袜。
她最爱的糖糕与点心不能少,胭脂水粉也该添些新的了,顺便还能去碎玉楼瞧瞧那副新头面打的如何了。
至于大哥,那个小贩摊上的蛐蛐罐子还不错,他若不喜欢,她也能拿来玩。
沈婳双眼亮晶晶地还在四下看:“核桃,咱们带了多少银子出来?”
核桃忙瞅了眼匣子:“姑娘放心,您平日的金子银票都攒着没用呢,您便是想买间铺子也绰绰有余。”
“走,我们买东西去。”
半个时辰后,沈婳意犹未尽地坐在茶楼歇脚,这是西街中央最大的一间茶铺,从三楼可以俯看整条街市。
待上茶水点心的跑堂退出去,她便掀开帷帽放置一旁,边吃盐水花生边往楼下看。
“姑娘,表姑娘先是到了书斋,买了两本曲谱还买了本舞谱,而后才去置办了香烛纸钱,这表姑娘平时也没说自己会舞艺,怎么好端端看起舞谱来了。”
沈婳抓了把瓜子,眼皮未抬慢悠悠地道:“自然是为了过几日的冰嬉。”
她对此并不奇怪,梦里曾有过,赵温窈将会与凌维舟一舞定情,既然躲不过,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,故意与凌维舟说要带赵温窈一块去。
果不其然,她的小表妹得知这个好消息,便用心准备去了。
这是在防着她会搅和了她的好事,拿双亲为借口出来买舞谱,沈婳一时不知该夸她心机深,还是说她无所不用其极的好。
但她此番跟着出来,可不是为了来看赵温窈买什么舞谱的,而是她记得,梦中赵温窈在一次外出时意外救下了一个姓霍的小姑娘。
霍姑娘年仅十五身世很是可怜,孤身一人上京投亲险些被卖进勾栏,她宁死不从,恰好被路过的赵温窈所救带回了沈家,成了她的贴身丫鬟。
后来才知道,这姑娘乃是位被冤而死的将军遗孤,后她父亲的副将冒死为其平反,被追封定国侯,她也一跃成了侯府嫡女。
赵温窈的出身低微,便是有了这个侯府嫡女做闺友,又机缘巧合结识了痛失爱女的镇国公夫人,被收为义女,才得以进入贵女圈,也为她之后当上皇后,铺垫了道路。
“姑娘,已经按您的吩咐,让人去通知表姑娘说老夫人身子不适,表姑娘已经匆匆回府了。”
梦中的话本,她也只看得清自己的视角,很多有关赵温窈的事,她是不知道的,关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