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瞧瞧我做了什么?我把自己的住处弄得一团糟,还打扰了我亲爱的邻居的美梦。”正常得和刚才那头暴怒的野兽不像同一个人,“抱歉,我以后会注意的。”
时隔多日,她再一次见到了这位举止怪异的邻居。
浓密的胡须攻陷了他的脸,翘起来的衣领沾满了各种污渍,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衬衫被一件同样潦草的西装外套包裹着,一起散发出让瑞雅后悔出来敲门的难闻气味。
硬着头皮,她挤出了一个可能不是那么礼貌的微笑:“感谢您的谅解。”
但愿这场沟通能让她获得几个安静的夜晚——最不济也起码保障她在今晚剩下来的时间里,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。
明天还要试着去找工作,瑞雅痛苦地想着,朝史密斯教授点了点头,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因为开的时间“有点久”,天花板中间的点灯开始叫嚣着罢工,灯光忽明忽暗,颇有几分恐怖片的感觉。
好想回家。她的手放在了开关上,意外,却又不那么意外的是,开关卡住了,按不下去。
……隐隐觉得自己多半是睡不成了。
认命般地叹了口气,瑞雅抹了把脸,蹲下身,凑过去检查开关到底出了什么故障。
公寓的报修电话从她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打不通,嘟嘟的忙音像是永远都不会停止。要说她为什么都这样了还不从这儿搬走,唯一且现实的原因就是:没钱。
穿越发生时她正躺在自己那张舒适的单人床上睡觉,没有口袋的睡衣注定了两手空空的事实;而更奇怪的是,这座横跨了密斯卡托尼克河的小镇,拥有着令她瞠目结舌的货币种类。
美钞和英镑、日元与大洋、贝壳和金币,以及一堆她看不懂文字的、外表也十分奇特的新概念币类。
她怀疑这里可能是一个世界性的贸易港口,这意味着她或许能够轻松地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。尽管以她七天来的见闻,小镇更像是一座“文明的孤岛”。
“啊!”声音来自史密斯教授,他爆发出了癫狂的大笑声:“哈哈!我做到了!我成功了!”显然已经忘记了几分钟前,自己亲口说出的保证。
小小地担忧了一下对方的精神状态,瑞雅继续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开关。
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唉,她郁闷地嘟囔着,身后那短矮的影子反复出现在地板上,并且每一次都……和主人不太一样。
时而张牙舞爪,时而缩成一团,时而跃跃欲试想扑向蹲在墙边的女孩,总之都不是瑞雅的模样。
如果她在此时转身,也许可以避开即将到来的——
史密斯教授跳起了踢踏舞,每一下都跳得格外卖力。“咚咚”声和地板不堪重负的“咔嚓”声冲击着瑞雅的耳膜,让她再也无法忽视。
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她幽灵似的飘了出去。
隔壁的房门没有关,老旧的木板在风的作用下来回轻晃,发出一声又一声细微的“嘎吱”。
走廊的灯昏暗无比,但就是这仅有的一点光线,也被门内的黑暗侵吞得干干净净。
淡定地拿出了一根铁棍,瑞雅一脚迈了进去,顺手摁下门边的开关。
随着重新沐浴到光明,房间的全貌在她的面前一览无余。
因为都属于同一栋公寓的同一层,史密斯教授房间的布局和她的一模一样:方方正正的“小盒子”空间局促,除了一张单人床就只容得下衣柜与书架,卫生间和浴室都是公用的,厨房更是只有一楼才配拥有;斑驳的墙面写满了拉丁文,可怜的木质地板几乎每一块都有所缺损,许多还由于租客的“暴力行为”翘起了一个小边,稍不注意就很可能会被绊倒。
至于她要找的目标,前大学教授,在她出门的那一刻就安静了下来。
姿势猥琐地蜷缩在书桌下面,双手死死地抱着一个什么东西,浑浊的眼球一瞬不瞬地逮着她看,里面充满了警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