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不等温柔答完一句,白愁飞便当街将她打横抱起,跨河而过,进入悦来客栈,扔下银子,上了包间。
静室,火热的男女。
白愁飞已开始剥温柔的衣衫。
肤若凝脂,玉软花柔。
白愁飞已蓄势待发!
但怪异的,随着温柔肌肤的裸露,这征服感带来的心理上的快意,渐渐变得遥遥不可捉摸,令白愁飞心头的寂寞,愈发空洞。
空洞得白愁飞愈发冷,愈发寂寞。
直到这一刻,温柔恰巧,背对着他。
那美丽芬芳的裸背,那属于女孩子的圆润柔软的肩头。
白愁飞迫不及待嗅上温柔的颈子,就要吮上去,温柔乖顺地侧过头来——
就在这一刻。
白愁飞陡然兴致全无。
温柔问道:“大白菜,你怎么啦?”
白愁飞制止道:“别说话。”
温柔要转身。
白愁飞哄道:“别动。”
就在这一瞬间。
兴致全无的白愁飞。
被寂寞重重淹没的白愁飞。
——意识到了一件事。
他白愁飞的人生。
他孤枕难眠的寂寞难堪。
心中那寒冷的、欲壑难填的空缺。
这一辈子,都要卡死在这一个背影上!
白愁飞眼前恍惚,产生幻象,已经回到燕衣戏楼的顶层。
眼前半裸的背,在白愁飞的眼中,渐渐覆上红装戏服,手肘屈起,背着他卸妆。
这个人、这个背影。
那天香国色的面容、那宏而沉的男声,就如一个恶劣的猎手,等着他白愁飞吻上去、等着他上钩——
然后道一声戏谑的:“白愁飞,你再说一遍?”
磅礴的恐惧如无数的蛇,瞬息灌注到白愁飞的身体里,在他体内钻动、翻腾!
啃噬他的理智!
那极致的痛楚,隐隐在体内重现。
白愁飞浑身的温度陡然降下。
白愁飞如此恐惧。
如此恐惧,当这个背影转过身的一刻,会化作燕青衣的脸、衣公子的声音!
就算白愁飞明知,眼前的、怀里的,就是喜欢他的、三言两语就被他骗上了床的温柔。
白愁飞也不敢赌。
——如此。如此。如此、恐惧。
而在恐惧的同时。
强有力的几乎叫人窒息的期待,不容反抗地扼住了白愁飞的下颚。
白愁飞竟然期待!
竟然期待,当这个背影转过身的一刻,会变成……会变成……会变成……
会变成燕青衣的脸、衣公子的声音!
就算白愁飞明知,眼前的、怀里的,就是喜欢他的、三言两语就被他骗上了床的温柔!
这荒诞的、叫白愁飞匪夷所思的期待。
这一旦出现,就叫白愁飞难以招架、欲念狂生的渴盼!
然而。
正因为这不可告人、难以启齿的可恨期待,才叫白愁飞生出更深绝深的恐惧!
‘如果这个背影,转过身的面孔,不是我渴盼征服的那个,那我的人生,从此就真的宣告了索然无味、灰白已极!’
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
这个可怕的、如一巴掌扇在白愁飞脸上的事实!
——以后的每个女人,每个背影,都将叫白愁飞,恐惧兼具渴盼,渴盼兼具退怯,退怯得他,兴致全无。
想到这里。
白愁飞终于色变。
那是一种在冥冥之中,预见自身未来的,久久惶悚。
这一次。
漫长的、庞大的寂寞和寒冷,终于毫无借口可挡地,灌注了白愁飞的全身。
——那一个寂寞、孤凄的秋树,带着沉重沉重的愁,折骨更焚烧的傲。
这一回,白愁飞的这个神情,不用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