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飞惊道:“人本就有很多东西不懂,何况我只是狄飞惊。”
狄飞惊没有撒谎。
因顾惜朝的这一遭,他确实有了很多不懂。
他最最最最浅显的不懂,就是不懂:顾惜朝这样一个不得了的人物,一个论城府心机手段才华都不下于他的人物,还是傅相的女婿,为什么他在汴梁这么多年,一直寂寂无名,无人知晓?
是什么样的过去,造就了这个深沉而不凡的顾惜朝?
是什么样的原因,让顾惜朝此人,甘愿一直沉寂埋没?
那位衣公子又用了什么手段,让顾惜朝这样的人,甘心为他所用,来做一个说客?!
不。
不是说客。
顾惜朝看似来说服他转投衣公子,但顾惜朝在来之前,就已经知道说服不了他。
这是一个预告。
狄飞惊感觉得到,顾惜朝是来和他打个招呼,在这之后,顾惜朝有一招一招在等着他。
顾惜朝来此,是为叫他狄飞惊,提前知道——
你之后陷入的困境,是由谁造成!
你之后准备的投降,该向哪个人投降!
狄飞惊道:“我最最最不懂的就是,顾大人,你太自信了。”
顾惜朝道:“我为衣公子做事,这点自信总该要有。其余的,来日自见分晓。”
狄飞惊不语。
“人来了。”顾惜朝转身,抬步,“狄大堂主,到你的时间了,惜朝先告辞。”
狄飞惊垂眼,认真端详眼前的青石板。
顾惜朝慢慢走远。
关七飞快掠近。
闪电划过头顶。
狄飞惊猝然抬头!
关七疾转!
关七这一转,于是雷损挡在关七的前路。
关七这一转,于是再入悦来客栈看客眼底。
岸这边,情势愈急,气氛愈紧。
岸那边,楼上看客喝茶的喝茶,吃水果的吃水果,嗑坚果的嗑坚果。
衣公子已经闲得,把盘子里的坚果水果一颗颗排列。
整齐精美地,像花一样绽放地排列。
赵旉道:“狄飞惊的颈骨竟然没断!”
方应看道:“或许他不是没断,是又治好了。”
衣公子道:“或许,他是一直在伪装。”
赵旉道:“狄飞惊只抬了抬头,他的武功怎么样?看得出来吗?”
米苍穹摇头。
洪七公吐出两个字:“登峰。”
诸葛正我肯定道:“方才狄飞惊虽没动武,但他已经准备动武!到了至臻境,只要对方内息一动,便可有极其敏锐的感应。关七要退,也是因为此——他一不想靠近那棺材,二不想和一个神气完备的登峰境纠缠!”
方应看道:“可惜,关七避过了一个狄飞惊,还有一个雷损在等着他。”
赵旉道:“苏梦枕、白愁飞、王小石、雷损、狄飞惊,五大登峰境围攻关七一个刚刚突破的至臻境,他们能杀得了关七吗?”
洪七公道:“不知道。”
赵旉道:“为什么不知道?”
洪七公默然:“不知道就是不知道。我要怎么跟你解释,这是至臻境默认的常识?至臻境之后,便是另一种风景。不是至臻境的人,永远不会了解、不会懂!”
衣公子道:“我知道结果。”
其余人都看他。
洪七公怪气道:“你知道?”
衣公子道:“七公不信?要不要开一盘,我赌关七会赢!”
赵旉解下腰间一块玉佩,道:“赌就赌,你把关七会赢的理由讲来让我听听。我现在就赌关七会输,倒是让你说中了,把这玉佩输给你,让你赢个高兴又如何?”
方应看也解下身上的荷包,道:“我也想听听衣公子的高见!”
洪七公、诸葛正我、米苍穹也上了赌桌,赌关七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