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可皇阿玛待她始终是淡淡的,就连南巡也从来没考虑过她一席之地,可知额娘心里的委屈。
愉妃冷静道:“没什么可委屈的,我本就不喜玩乐,若能望得你成材,额娘便于愿足矣。”
又问儿子,“听说你最近很宠爱一个姓胡的侍妾?”
永琪脸上微热,“是福晋跟您说的么?”
愉妃道:“福晋知书达理,怎么会随便嚼舌根,只不过宫里人闲话几句偶然飘到耳里,儿啊,你可别学那宠妾灭妻的歪路。”
昔年隆科多的教训还不够深重?为了一个李四儿闹得家烦宅乱,外人看着都齿冷。
永琪低头,“胡格格年前小产,儿子才多宽慰了她几句,并没因宠失度。”
愉妃道:“你知道分寸就好,额娘老了,管不了许多,你得善自珍重,别再让皇阿玛跟额娘天天为你操心。”
永琪泪光盈然,连声称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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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宛也来向婉嫔辞行,以前都是旁人把孩子托给婉嫔照顾,但这回却是婉嫔将永璇永瑆托给她照顾,“我不能跟去,便劳烦娘娘多费些心,春夏两季的衣裳都打点好了,娘娘忖度着更换便是。”
又把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叫来跟前叮嘱,不得不说婉嫔教孩子很有一套,八阿哥十一阿哥都比先前大方多了,也规矩多了。
郁宛摸了摸他俩刚剃完淡青色的头皮,知道一定是婉嫔手笔——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,生怕船上连个剃头师傅都没有呢。
郁宛道:“其实皇上也该请姐姐同去才是。”
什么忻嫔慎嫔,在她看来都不如眼前这位诚实可靠,可惜乾隆惯会以貌取人,宁愿选那些空有皮囊内涵肤浅的,也不愿挑一个真正知书达理的伴侣。
当然,郁宛自己也很肤浅,这一点她承认。
婉嫔笑意从容,“旅途乏累,万岁爷自然希望带去的嫔妃能消愁解闷,我这般无趣之人还是算了。”
其实她跟舒妃都算得旧人,但万岁爷待她俩的态度还是略有不同——舒妃毕竟是有过宠的,否则也不会生下十阿哥,可惜没能保住,而婉嫔,她始终是心平气和过自己的日子,如一池静水向前淌去,脉脉无言。
乾隆是个追求刺激的男人,而婉嫔就恰恰缺少这种刺激。
郁宛道:“姐姐不如拟一份清单给我吧,我怕记不住。”
她养孩子粗糙得很,虽然阿木尔是个小格格,论理还要娇惯些,奈何她生的女儿跟她一样泼辣有为,这一年多来总没见过吐奶呀拉肚子呀等等症状,似乎无论什么都消化良好,只除了口味上稍有偏差。
婉嫔果然拿笔记下,又向着两位阿哥笑道:“听听,十公主可比你俩懂事多了。”
二人不服气,永璇说道:“妹妹这是还小呢,等她大了,您看她顽不顽皮。”
永璇如今的身量快跟她差不多了,那条微有缺陷的腿经过训练,渐渐已和常人无异,不仔细未必看得出来。
郁宛只瞧了一眼便移开视线,虽然人家未必多心,可她还是得避嫌,这也是起码的尊重。
永瑆倒还是瘦瘦小小的,他大概天生吃不胖,肌肤也比哥哥白了两个色号,可惜古代不能出道,否则他这种该是追星少女最喜欢的款式。
兄弟俩皆是一色簇新衣裳,腰间还别着宝石制成的搭扣,又有一块巴掌大的和田玉佩。
郁宛道:“这是四阿哥送的?”
婉嫔点头,“他特意着人送来,我也却不过情面。”
若不让戴上,还当她见不得人家兄弟好似的——只她也觉得这份礼太贵重了些。
婉嫔微微蹙眉,“皇上当真让四阿哥留下监国?”
郁宛道:“并未说是监国,只是帮忠勇公的忙。”
傅恒傅大人也有四十了,因着多年征战,难免旧伤在身,皇上也不放心让他太过操劳。
婉嫔道:“可如今外头流言如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