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了?说是受伤了,在家养了一阵,这不好了又来卖柴,结果大家都用蜂窝煤了,没人买他的柴,就急哭了。”
于家嫂子上下打量了汉子片刻,点点头:“有些印象。”
“对了,给我来两斤柴,家里没引火的了。”
黑衣妇人假做惊讶道:“您家里一次买了那许多,怎么夜里还不留火呢?”虽然卖蜂窝煤的铺子伙计说蜂窝煤夜里不灭也烧不了多少,但时下大家都俭省,烧不了多少也是多,所以夜里睡下前基本都把阀门关死,早上起来再重新引火烧。
于家嫂子瞥了她一眼:“买的多也不禁用啊。”她家比邻里的情况要好一些,听说买七钱的蜂窝煤送五钱的煤炉子,想着划算咬咬牙就买了,谁知道弄回来问题不断。
被偷还是后来的事,一开始她家听铺子伙计的,晚上不熄火,第二日起来不用重新烧还觉得挺美,谁知道左邻右舍知道她家不熄火后,一个个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夹一块蜂窝煤来她家引火。
一个两个还行,都来谁受得了,每天都有一块蜂窝煤要被他们引火用掉,而且还有人顺手牵羊拿东西。
索性她家也不留火了,谁也别想占便宜。
黑衣妇人就是去占便宜引火的一员,此时闻言就有些讪讪的,只能转头跟汉子说话化解尴尬:“还不赶紧给我和于家嫂子一人拿两斤。”
汉子连忙给取,收了钱后呐呐的问:“您、您刚才说我这柴能卖掉,是哪户人家要买?还有,蜂、蜂窝煤是……”
“哦,对,差点忘了。”黑衣妇人道,“你啊太久没来,不知道城里现在都不用柴禾和木炭了,都用蜂窝煤,这可是好东西,比柴禾耐烧,还便宜。”
“至于收你这柴的,你往东边去,去东城区找一家叫‘蜂窝煤’的铺子,他们收柴呢。要是找不到,随便拉个人问都知道。”
汉子还想问什么,黑衣妇人却已经利落的关门了。
汉子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儿,才背起背篓,往黑衣妇人指的方向去,路上磕磕巴巴地问了两回人才找到地方。
找到了却不敢进去,那铺子所有门板都被卸下,屋内亮堂的很,除了一角堆有一堆黑色的物体外,其他地方摆的都是炉子,除了陶做的,竟还有铁皮的!
这样、这样的铺子进去,会被撵出来吧。
汉子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,不敢往前踏一步。
还是铺子的伙计瞧见他一直站着,主动过来问道:“诶,可是来卖柴的?”
汉子鼓足勇气答话:“是、是。”
“卖柴的往后头去,后头有个门,收的人在院子里呢。”伙计指点道。
“诶诶,劳您劳您。”汉子点头哈腰的往伙计指的地方去。
找到门,探头探脑地往里看,发现里头竟还有两个与他差不多打扮的乡下人,脚边正放着空了的背篓。
有同类,他的勇气就足了些,轻手轻脚的走进去,冲明显穿着一样的人哈腰:“老、老爷您安,我、我卖柴。”
负责收柴的伙计笑了:“我就是个伙计,可不是什么老爷。卖柴是吧,背过来吧,先称称重量。”
称好重量,伙计算道:“二百九十五斤,三文一斤,一共八百八十五文,可对?”
汉子根本算不来这么复杂的算数,不过他头一天找村长帮过忙,知道他三百斤的柴最后该收九百文钱,方才在那两户人家手里收了十二文,这里应该是八百八十八文才对,为什么少了三文?
想问又不敢问,怕人家不收了,他一文钱都拿不着,因此呐呐点头道:“对、对。”
伙计便数钱给他。
等他再数一遍后才对着三个人一起说道:“你们都是不常来城里的,但今儿一早在城里走了一圈也该知道,如今城里家家户户都烧蜂窝煤了,你们再弄柴来也卖不掉。”
先来的其中一个鼓起勇气问道:“您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