寇府大厅。
念念到的时候,人几乎已经齐了。
秦渊如就跟在她后面,一手拎着一个不大的包袱,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都塞了点儿什么。
戚尚坤和沈东流还在他们的老位置,一坐一站,一喝茶一望天。
念念主动寒暄:“来了?”
戚尚坤点了点头,放下茶盏,轻咳了一声:“来了。”
念念瞥了他一眼,没再说什么,秦渊如倒是适时怪声怪气:“哟,这么大个将军,空爪子来的?”
戚尚坤这次像是有备而来,不仅没被秦肃气的倒仰,反倒是十分胸有成竹地对着自己的狗头军师一挥手。
“东流,拿上来罢。”
沈东流今日也得掺进骗钱的局里,沈三元标配的四方巾也没带,梳了个利落的高马尾,绑一个金贵的白玉冠,看起来比戚尚坤更像个名门子弟。
沈三元摸出一个木匣子,两袖子一挽,羽扇别在后腰,直直越过秦渊如向念念捧去:“寇姑娘,这是我们将军送您的百年老参。”
念念:“……”
秦渊如一声嗤笑:“百年老参?戚将军日常都补这么大?咋,着急要孩子?”
戚尚坤来江南一趟,囊中羞涩的堪比待嫁的姑娘,这棵百年老参决不是他能买得起的,所以这来路不明的贵重物件,一准儿是他打秋风打来的。
顶顶算得上是半拉的赃物,念念心里实在是不想要,但沈三元递都递来了,也只好捏着鼻子让冬梅收下。
而戚尚坤见礼送了,他屁股在寇府大厅的椅子上坐的更稳了点。
淡然地抿了抿茶尾巴,甚至颇为刻意地砸了两下,戚尚坤幽幽开口:“秦…小六是吧?来,给本将军添点茶。”
秦肃这个狗东西,不知道安了什么坏心躲在寇家,还被这个不近人情的寇念念一心护着。戚尚坤在大事上动不了他,自然妄想在这些小事上进行拿捏。
他却料想不到的是,如今的秦肃已经不是之前那被他克的死死的广平王了。
秦渊如微微一笑,丝毫不愿掩饰自己的嘲讽:“添茶?我看你长得挺像茶。”
“你!”戚将军尤其恼火,他霍然站起,修长一指直直指向秦渊如的鼻尖:“姓秦的,我劝你不要太作死!”
秦渊如无所谓地耸了耸肩,满脸不屑:“姓戚的,我也劝你,别把自己看的太重!”
没人上前开解当朝的脊梁,甚至没人愿意主动给脊梁搭个台阶,戚脊梁悻悻而坐,端着那空了的茶盏,属实有点难过。
他说:“东流,本将好惨。”
狗头军师本是戚将军最坚实的后盾,但不知道怎的,沈后盾在近些日子里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恍惚。
戚尚坤寻着他的目光,拾着而上,发现竟是主座上那一抹绝艳的淡彩。
戚尚坤一怔,随即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,他轻咳一声,这才唤回了沈东流弄丢的神志。
他加重了一点语气:“东流,本将好惨。”
沈东流及时应了一声,接过春桃托盘里的玉茶壶,给自家将军满满斟添了,顿了顿道:“将军,您不惨。”
戚尚坤淡淡回嗯,把那点劝人的情绪掩了回去。
他这个人虽生的随和,处世为人却摸得门儿清——甚至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,如今这寇家念念的一双眼、一颗心,几乎全在这姓秦的身上。
戚尚坤就是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,也知道沈三元这一汪东流是真的要随流水了。
他心中惋惜,愈看不得秦肃这小人得志的狗样子。
戚尚坤想都没想:“姓秦的,你来江陵多久了?”
闻言,秦渊如竟没有下意识回怼,反而极为难得地思索了下。
“得有个七、八日了吧……”秦渊如眉头紧紧蹙起,一点疑惑涌上心头,让他整个心间难耐的像是长了草。
他有了自己掩藏不住的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