措。
见她目光闪躲,裴青玄释然笑笑:“朕知道你我如今只是兄妹,今日也只是心血来潮,阿妩切莫为此而困扰。”
他姿态放得如此低,甚至连台阶都与她铺好,李妩自也顺着台阶下,短促地嗯了声。
之后俩人都没说话,可车厢内那份朦胧的暧昧若有似无,始终未曾散去。
安静的雨天愈发催人困倦,再加之今日参加宴会本就劳累,回府又看了那么一出戏,李妩靠着摇摇晃晃的车壁,眼皮逐渐变沉。
就眯一会儿。她这般想着,脑袋靠着角落,阖上双眸,耳畔是潇潇雨声与滚滚车轮声。
心一静下,她的思绪也随着车轮滚在路上的声响浮浮沉沉,不知不觉飘去楚国公府的后院。
此刻她坐在回娘家的马车上,而她的夫君正与另一个女人躺在床上,做着最亲密的事。
难受吗?是有的。
嫉妒吗?不太像。
胸口那种情绪更像是暮秋时节下了一场雨,细细密密的潮湿氤氲出一种“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”的遗憾与惋惜。
三年前,她迫于形势,嫁给楚明诚,结了夫妻缘分。
三年后,形势好转,他们这段夫妻缘分,也逐渐走向式微。
大抵人与人的缘分,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罢.......
也不知胡乱想了多久,李妩眼皮越来越沉,很快昏睡过去。
这一觉,她睡得格外安稳。
好似一片被雨水淋湿的羽毛,在风中飘飘摇摇,漫无目的,忽的一阵温暖传来,她落入一片宽广结实的土地,羽毛变得干燥而柔软,她安安稳稳有了立足之地。
再次醒来,梦里那种暖融融的感觉并未消散,李妩眼皮轻动,恍然意识到不太对。
她猛然睁开眼,刚醒来的眼瞳还蒙着一层清亮水雾,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、高而笔直的鼻梁。
察觉到她醒来,他低下头,朝她探来一眼。
四目相对,李妩大脑短暂空白,而后如沸水溅入油锅滋儿哇地乱跳、混乱。
她怎会躺在他怀里?来不及细想,身子就先做出反应,仓促从裴青玄怀抱中离开。
相较于她的慌张,裴青玄一片淡然:“你睡着了,靠在朕的肩上。朕看你皱着眉,大概是觉得冷,这才……抱住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是朕冒犯了。”他垂下眼,诚恳致歉:“朕只是担心你着风寒。”
李妩一时不知该什么好。
是她自己睡过去靠在了他的肩上,也没办法全怪他。
面颊火烧火燎般的发烫,她咬了咬唇瓣,瓮着声音:“你应该将我叫醒才是。”
裴青玄道:“下次记住了。”
李妩一愣,心道,还有下次?
却也顾不上多琢磨,见车厢内光线愈暗,而马车也停了下来,她不由疑惑:“这是到了?”
裴青玄闻言,英俊眉眼间露出一丝为难之色:“阿妩有所不知,前往昌宁坊的路坏了,绕了好一段,却还是迟了一步,坊门已关。”
“什么?”李妩眼睛微微睁大,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,雨还在下,外头一片昏暗:“那这是哪?”
“这是朕名下一处宅院。现下回不去李府,只能委屈阿妩在这住上一晚,明日一早再叫人送你回去。”
“在这过夜?”
李妩难掩诧色,再看身侧的男人,迟疑片刻,嗫喏问:“那你呢?”
“宅里有许多房间……”裴青玄眸光轻闪:“阿妩若是介意,朕也可去坊内找间旅店,反正明早还要上朝,将就几个时辰不算什么。”
他这话叫李妩一阵难为情,这宅院是他的,她哪能鸠占鹊巢,反叫他去住旅店,况且他明日还要上朝,若是休息不好,耽误朝议,岂不是她的罪过?
“这是玄哥哥的宅院,没有叫主人家出去住的道理,反正屋舍多,没什么妨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