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边的车辆时不时按个喇叭催促,安全带咔嚓一声卡入卡槽,陆南觉收回视线,没急着坐直身子,轻描淡写的声音带着点儿几不可察的笑意:“怎么连安全带都不会系。”
大小姐出门都带保镖亲自伺候,不会系安全带再正常不过的事儿。
放在其他人那里说出这句话,肯定是嫌弃嘲讽意味十足,可自他口里,自然合理。两人距离过近,再加上车厢内密不透风,隐隐增添了暧昧气息浮动。
慕眠红唇微张,动了动,想说些什么,最后又什么都没说,稳定了呼吸。
感受到身旁男人退开,她下意识深吸一口气,鼻尖却仍旧是他清冽干净的气息,悄无声息地环绕,强烈的存在感。
车子稳定前行,驶过这个路口,上了高架。
因为下雨天,又有雾霾,车辆限速,才开了一小会儿,前方遭遇堵车,如长龙般盘踞了好长一条,偌大的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,滴答作响,杂乱无章。
堵了十几分钟都没见移动一点儿,雨越下越大,后边有人打开窗户连骂了好几句脏话。
陆南觉安静地看着前方的路况,长眉舒展,一只手撑着窗户边儿,一手随意搭在方向盘,修长的五指垂下来,吸引着视线,姿态悠闲散漫,与那些暴躁不停按喇叭的车主们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慕眠不敢长时间打量,注视了几秒就匆匆收回视线,就看着自己的足尖。他车停得离台阶太近,她一点儿水都没踩到,只有收伞时顺着伞骨流下来滚落鞋面的那一点点可以忽略的水珠,现在也已经快干了。
她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不太好,新搬的房子不提供暖气,从前两个月以来,她每天晚上都会被冷醒,好不容易熬到三月天,天气又是忽冷忽热。
一大早去公司,还什么都没吃,临时又接到警局的电话。她在过来的途中看见有人卖豆浆,匆匆买了一袋,到现在肚子已经空了。
刚才淋了雨,袖子潮湿贴在肌肤上,寒气逼人,她用手捂住口鼻,小声地打了两个喷嚏。
眼角泛起生理性泪花,她反手用手指轻拭,车内的多功能扶手箱打开,无香抽纸巾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。
慕眠抬眸,在雾蒙蒙的视线中看了他一眼,连抽了两张,柔软的纸面贴着皮肤,瞬间吸附泪渍。她眼角微弯,像月亮般明亮耀眼,礼貌地道谢。
车子前进了一两步,又被堵住,前方有车辆追尾,两辆车主下车来进行谁也不服谁的battle,这下是彻底动不了了。
高架自带疏水功能,因此积的雨不多,陆南觉余光扫到边儿上有个营业的小卖部,他解开安全带,一手撑伞,下车。
慕眠琢磨着他可能去洗手间什么的,于是没有问,路边也有不少人下车来撑着伞看热闹。
追尾的是开宝马的女车主,被追尾的是出租车大叔,保险杠全都被撞掉了,那辆出租车估计是公司的,他一脸痛心疾首,坚持要等到交警来处理,一边在原地焦急地转圈,一边用方言叽里咕噜地说道:“你要是不会开车就别开撒,啷个把油门当刹车来踩,前面要是个墓地,今天你都要见鬼了我跟你讲。”
宝马女车主知道是自己的错,低头挠着脑袋,屁都不敢放一个。
旁边有人议论纷纷,这时候从出租车上下来一个怀孕的妇人,手上还牵了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,那肚子看样子已足月,这会儿估计是去医院生的。
陆南觉没过多久就回来了,手里提着一个环保塑料袋。
慕眠在车内看热闹,没太注意他拿的是什么,直到他将那袋子拿到她跟前——
她后知后觉收回目光,水雾迷离的眸子里留存着丝丝不解,轻轻地问:“是给我的吗?”
“嗯。”男人的声音仍然冷淡,抽了一张纸擦干西装上被飘到的雨珠,明明是简单的动作,被他做出来却格外优雅矜贵。仿佛他指尖拿着的不是这批发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