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之前的确考虑过背叛赫巡。
她不仅在利用他,她的利用是以爱为名的利用,这更为残忍。
从一开始她就在算计赫巡,算计他的地位与他的心,当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时候,她又在他“尸骨未寒”时毫不犹豫答应别人的求娶。
这是她最让人不耻的地方。
云楚身形僵硬,她一直知道事实如此,可是现在她却觉得整个人如同被密不透风的海水包裹,让她喘不过气来。
一开始,她心安理得享受着赫巡给她的宠爱是因为她自诩坏人,对不起他又能怎样,她就是这样做了。
但后来,她几乎不再去想这个问题,她总是说她希望他能过得好,但其实自己才是那个让他经受折磨的人。
明誉曾经告诉她,逐利本身没有错,她想要保护自己也没有错。
可难道有人是天生就是该被利用的吗?
她想要保护赫巡,可是她却又在无时不刻的利用他,伤害他。这也就显得从前她心中所想的保护,简直虚伪又愚蠢。
就像是她此刻觉得很难过一样。
没有谁的感情一文不值的。
是她让赫巡的感情变得可笑,变得一文不值。
眼泪从眼角滑落,落在赫巡的手上,他眸光暗沉,手上的动作又极为克制。
纵然他对事实无比了然,可是云楚这默认一般的犹豫仍叫他几乎发疯,他眼底发红,道:“你在犹豫什么?”
云楚仍未出声。
他搂着云楚的动作越发的紧,她沉默的时间越长,对他而言就越是煎熬。
他几乎咬牙切齿:“你在犹豫什么!你现在,连骗都不愿意骗我了?”
云楚的眼泪越流越凶,赫巡的手指几近颤抖,他低吼道:
“说话!”
“你不是最喜欢骗我吗?!”
云楚闭了闭眼睛,然后轻轻的抬起双手搂住了赫巡的手臂,少女细软的手指柔柔的放在他的腕骨,犹如安抚。
他手上力道渐松,可手臂却无比僵硬,眼底通红,整个人濒近失态。
寂静之中,他声音很低,问:“……为什么要这样。”
也像是在问他自己。
为什么要去爱云楚,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不爱她的人。
他根本不想强迫她,不想逼她。
他原想用她最喜欢的东西把她留在身边,不去图谋她虚无缥缈的爱,可是当她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放弃他时,他又找不到这样做的意义。
他仍旧在渴望,至少云楚曾经真心实意的看过他一眼。
只为他,而不为利益。
云楚还握着他的手,然后在这死寂的沉默中,她近乎虔诚的将自己的脸颊放在他的掌心,泪水沾湿他的手掌。
然后她扬起脖颈,让他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脖颈,那是生命最为脆弱的地方。
“你笃定我不会杀你是吗。”
云楚并未否认,她的脸庞仍满是泪痕,声音低哑:“…因为我相信你。”
她永远相信赫巡爱她。
相信他不会伤害她,所以就算是他归来以后,看见她身处暧昧环境中,裹轻纱等着旁的男人,盛怒之中将她的脖子掐出了痕迹。
他仍旧会让人一天三顿给她送雪梨半夏药银耳羹,也会在每次看见她时,率先扫过她的脖子。
云楚是个很敏感的人。
所有自认隐蔽的爱与善意,她都清楚。
但因为她习惯恶意,所以她反倒并不在意那些恶言与憎恶。
赫巡没有回答。
云楚的双手还抓着他的手腕,她缓缓垂眸,仔细吻去上面的泪水,她的动作极为细致。
然后她张唇,碰到了他的指尖。
片刻之后,取而代之是灼热的吻。
两人的脚步称的上凌乱,云楚被按在窗边,支摘窗被重重关上,与此同时,下裳被撕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