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娇揉着自己的手腕,不做回答,等到手腕好些了,他低下头,去捡起来地上抄好的经书,也是照旧不去理会秦兆。
秦兆在旁侧静静地看着他,有风拂来,一片沾着露水的叶子飘落到了沈娇发间。
秦兆心有所动,将要伸手去拿,但是却在此时,视线瞥到了另外一样事物。
那是沈娇抄写的经书。
做了几年夫妻,秦兆对着沈娇的字迹也是有所了解,但是现在看,上面的部分字迹洒脱却又不显凌乱,绝不是沈娇所写的。
秦兆半俯下身,捡起来一张,看了半晌,想起来刚才从厢房中走出的人。
秦兆沉声问道:“你方才,和镇北侯在一起?”
沈娇抬起眼眸,半是无辜半是恼怒地瞪了眼他,说道: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?”
秦兆忽然不出声了。
他仍旧面色如常,却看起来,仿佛生气了。
沈娇用眼睛的余光去瞥他,心说秦兆这人真是古怪得很,以前也是,明明是秦兆更过分些,却不知道为什么,秦兆总是有底气冷着脸先生气。
沈娇向着他摊开手,说道:“给我。”
良久后,秦兆才将纸张递过来,也是同时,他周身的气压更低了。
沈娇抬起眼眸,看了看他,虽说不知道他为何生气了,但大抵是自己找回了场子,说道:“你不要跟着我啦。”
秦兆说道:“不可。”
沈娇嘲弄似的笑起来,他眼尾一点红若隐若现,好似狐媚般动人的面容顿时生动起来。
沈娇说道:“那秦公子,为何要跟着我呀?”
好似若说不出个理由,他就要骂秦兆是登徒子了。
秦兆说道:“怕你再失心疯、落水。”
沈娇这时才发觉二人处在太昭寺何处。
他站在一处莲池边,风吹过池边树木,瑟瑟作响,枯黄的叶片被吹落,在空中划着圈儿落下,饶是极有诗意的画面,落在秦兆眼里,却是沈娇又要扮痴傻跳入水池了。
沈娇撇嘴,觉得自己与秦兆真是三观不合,到底是该和离的!
沈娇后退几步,离那池子远些了,他歪头遥遥看着秦兆,好似一只撩拨人心的雀鸟,说道:“那这样,放心了吧,秦公子?”
然而,秦兆却仍旧跟在他的身后,默不作声。
沈娇走了半晌,依旧听到那沉稳的脚步,他咬着下唇,半是无奈,半是无言。
之前,这人对他避之不及,现在和离了,却是赶也赶不走似的,硬要跟上来,真是叫人不知如何应对。
沈娇心想,若是跟秦兆再吵起来,或许更会显示出自己仍然在意,那难道就要这么忍下去?
沈娇顿住脚步,也不再走,他朝着旁处看会,便抱着经本过去。
秦兆在旁边看他烧完经本。
纸页化作灰堆,随即一阵大风刮来,散落在了空中。
沈娇回头瞪他一眼,快步跑走了。
……
当日夜里,秦兆依旧挑灯夜读完歇息,不知是晨间思虑过度,还是别种原因,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梦。
一个与沈娇相关的梦。
如同设身处地,秦兆觉得这个梦极为真实,他恍惚间以为它便是现实。
梦中沈娇仍与他和离了,但是那人不忌讳,亲昵地贴上来抱住他,秦兆在梦里没有回抱过去,但是恍惚的意识却是想伸出手,抱住那个人。
秦兆听见沈娇对自己说道:“马上探监的时间到了,我要走啦。”
秦兆沉默片刻,听自己淡淡说道:“你的去向我不关心。”
沈娇垂下眼眸,他好似很是难过,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,几欲落下泪来。
过了半晌,沈娇迟迟说道:“这大抵是最后一面了。”
“秦兆,没有更多话想要与我说吗?”沈娇说道,“不过,他们都说我害了顾如霖,你喜欢他,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