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兆,纵使二人都在太昭寺内,也少有相见的机会。
沈娇听寺院里经声禅声,心倒是静了许多,索性身边还暗中布置着镇北侯的人手,安全许多。
后来呆的时间长久,不知道为何,沈娇四处转悠时,却是能不经意间碰到秦兆。
沈娇心想,若是在以前,秦兆不大会想要见到自己的妻,二人见面,沈娇总有会惹恼他的时候,只是现下,沈娇提出和离之后,秦兆的态度却是俨然发生了变化。
那人明明有官职,却仿佛赋闲一般轻松。
太昭寺里也有池子,里面养着数十条锦鲤,沈娇喜欢捉一把鱼食去喂,水光潋滟,他却经常听见身后脚步,回过头看见秦兆站在远处桥上,抬眼望来。
比起以往是夫妻时,更加黏糊了。
沈娇当时便将鱼食一把全扔下去,往常最喜欢的鱼儿争先竞食的场面也不去看,他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,走得太急,险些被自己的裙摆绊着。
要是真的摔了,可太丢人啦,尤其是在秦兆面前。
闲时,沈娇学着僧人们去读经书,他生得漂亮,单单是坐在软垫上也无端生出一股红尘味儿,惹眼得很,就算是寺中最正直的小和尚与沈娇说话,也红着脸、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,好像是怕看了一眼,就要被勾了魂去。
因而,沈娇觉着自己在太昭寺也不大受欢迎。
沈娇只好独坐着看经文,觉得无趣极了,百般无聊,眼皮就要合拢,只好用手支着下巴,边是眯起眼眸看,边是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。
身后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那人轻轻地笑了。
只是那笑声太过短促,听起来好似错觉。
沈娇回过头去,见到秦兆,他猛然间低着头,与沈娇不同,极为认真地研读着什么,好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沈娇却确信自己听到了,这确实太过奇怪了。
沈娇问道:“这几天我怎么总是能碰见你?”
秦兆说道:“用佛教话说,这便是因果。”
沈娇哂笑道:“我不懂什么因果,我只觉得遇见你很烦。”
秦兆说道:“你所读的经便是讲因果轮回的。”
他提醒道:“你拿反了。”
沈娇忽然脸颊微红,他的嘴唇翕动着,心想以前结亲的时候秦兆还好说话些,怎么现在话里也是句句带刺?
秦兆未抬头,只淡淡说道:“没有耐心,就别学人读经。”
沈娇一时气恼,他仿佛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,猛地站起来,说道:“我有耐心!”
只是突然,身旁的读经声倏忽停了。
沈娇面色更红,他用余光去瞥,才发现自己正被看着。
是那一声太响,吵到人了。
秦兆神色自若,全然没有顾忌。
沈娇倒是捧着经书,跑去和老住持道歉,听人摆手说无事后便出去。
沈娇走后,秦兆坐了片刻,也起身,却被住持叫住。
他不常笑,因而面无表情看人时,也是极有压迫感。
老住持双手合十,说道:“秦施主,您之前问我心若不静,读经能否化解。我今日与你作答。”
老住持微笑着,指着秦兆的心口,说道:“您心不静,就算读遍经书,也终不得解脱。”
秦兆点头不语,他朝着门口走去,忽而问道:“他去何处?”
老住持想了半晌,知道秦兆说的是沈娇,而后回道:“陛下启程前来太昭寺祈福,沈公子先前问我过,现下他该是去抄经书了。”
……
皇太子因故被牵连,去往西地赈灾,眼下水难刚过,最容易生瘟灾,沈琛此去,也是险之又险。
沈娇掰着手指算来,在他模糊不清的记忆中,自己被关进监狱的时候,沈琛也是说谋反被牵连,不过好似情况比现下差多了。
连年水灾,显然是不祥之兆,大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