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赫居然还曾怀疑过这种人会是通敌细作。
传递什么情报呢,琴川有栗子糕非常好吃吗?
裴怀瑾面无表情的往她嘴里塞满了栗子糕。
“吃,吃饱了好上路。”
他眼神阴恻恻的,廖桃只能一口一口往嘴里塞栗子糕,直到最后真的撑的堵在胃袋里,她看着放在手里的栗子糕,眼睛红红的像兔子。
“吃。”
廖桃还在想是实话实说还是咬牙吃进去时,车辇忽然剧烈晃了晃,她手里的栗子糕一个没拿稳就滚到了角落里。
正当她庆幸终于不用再吃时,马车在一声巨响下彻底不动了,刹那间一只箭矢破空而出,射穿了马车的帷裳。
廖桃没有思考的时间,一支接一支的箭矢划破长空,将整个马车插成了马蜂窝,帷外有马匹嘶鸣,伴随着纪淮声嘶力竭一句主子快跑!
她抽出神来去看裴怀瑾,抬眸却瞥见一支箭矢急速破空,箭头锋利冷峭,速度之快根本不容她反应。
廖桃冷汗瞬落,已经做好命丧当场的准备时,一道风驰电掣的身影迅速将她扑倒。
后脑勺磕在马车角,叫不出名字来的好闻味道包裹住了她,裴怀瑾眸色暗了暗,在她颈上一摁,廖桃长睫颤动,立时失去了意识。
曲折游廊,怪石嶙峋,鹦哥柔顺的啄食着笼子里的谷子,活灵活现的摇头晃脑:要死,要死,裴怀瑾要死……
裴怀义开怀一笑,逗弄着笼里的鹦哥,学舌道:裴怀瑾要死。
鹦哥歪歪头,尖锐高声:救命,救命,舅公来了,舅公来了!
脚步声由远及近,鹦哥还在不停叫唤:裴怀瑾要死,舅公来了……
“臣董义,见过三皇子殿下。”
裴怀义哆嗦一下,登时将鹦哥摔在地上,那只鸟还在不知死活的叫:救命……舅公来了——!舅——!
鸟叫声戛然而止,董义一脚碾碎竹笼,里边的那只鹦哥当场殒命。
三皇子却不敢发一言。
“殿下。”董义苦心劝道:“这种不入流的小玩意还是少玩,当以大局为重。”
三皇子点点头,连声附和舅公说的对,只是脸色微微惨白,勉强扯出笑来:“今日都察院不忙么,舅公怎么得空上我这儿来坐坐。”
“来人!”他高声:“右都御史来府怎么不通传,快快上茶!”
他细声细气:“舅公里面请。”
董义摆摆手,“不必了,今日来此,是要三皇子早做准备。”
裴怀义一听这话,脑中警铃大作:“可是京都又有什么动荡?”
董义睨他一眼,满脸痛心疾首:“自个儿手底下的人行事都不知道,我看你,我看你……欸!”
“舅公别急,府里私兵都在母妃手里,待我问问,我……我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……”
三皇子生母丽嫔乃是朝中正二品右都御史董义胞妹,而这位最好遛鸟逗猫的文弱皇子,与董义确是亲舅甥无疑。
他看着裴怀义,眼珠子转了转,道:“裴怀瑾被我们的人围了。”
“当真?!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
另一侧,桃桃在脑袋嗡鸣中悠悠转醒,她眨眨酸涩的眼睛,左右扫了扫,当即怔住了。
手脚被粗粝麻绳磨的泛红渗血,嘴里也被堵上一块硬布,她想动,却发现浑身只有眼睛能转。
等等。
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?
箭矢,遇袭,再然后呢——
廖桃抬头,一下子对上了个冕冠金身的巨大神像,她被吓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儿去,嘴里喘息呜呜,她扑腾着往后退,奈何被绑在立序上,挣动都微弱。
“别动。”裴怀瑾看着因她不断挣扎而磨破的肌肤,蹙眉道:“不想死就听话。”
廖桃耳朵过滤出两个极有用的字符:死听话。
她点点头,不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