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保已经看了宋南津腕骨上那块宝蓝色表很久,也看着他接过对方的杯子,以为要喝,没想他很轻地笑了。
宋南津淡说:“喝了这一杯,是想明天在走廊地板上看见我,还是在谁床上见着我?”
霍学义瞪大眼:“什么床上,我很单纯,南津哥哥可别瞎说话。”
“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。”
霍学义得意地挑了挑眉:“four loko,事后酒,也是知名的‘失身酒’。”
“骗女孩子的就别拿来搞我了吧。”
“这都知道?还以为你多单纯呢。”
宋南津轻笑:“你有见过哪个男人是单纯的?”
他把那杯子放回去,拿了根烟出来。
“宋南津,这就是你讨厌的地方了哈。人前老装得斯文儒雅,好像什么都不懂似的,这时候还不是本性毕露。”
有人好奇地凑过来:“谁本性?宋南津本性是什么样?”
宋南津扯着唇置若罔闻。
他右手指尖夹烟,左手慢条斯理把盖帽摁开了。
“咔”地一声。
烟燃起。
“他原先有段时间不是九点就得回去吗,妈的可扫兄弟们的性了,以为他干嘛呢,他说改邪归正,准点回家。为了个女人不就直说呗,那段时间烟不抽酒也不沾的,都不知道是为了谁。图啥啊?”
听八卦的人耳都竖直了。
“那后来怎么着又改回去了。”
有人笑:“能怎么着,分了呗。”
“谁甩谁啊。”
“那还用说,你看咱们宋哥哥这张渣苏脸,怎么着也是宋南津甩那女的啊。”
手里的烟抽到一半,刺鼻的烟雾跟这里空气中荡漾的女人香混杂,分不清真伪。
宋南津那支烟就吸了一口,搁手里有半天了,没抽,只慢慢悠悠地抬起了眼:“不是说有个人找我么,谁?”
严红是从霍慧语那里得到的联系方式。
她知道在这圈子里要做一件事需大胆,机遇是人把握的,而有些人,只要有个关系人情,能见上一面也就稳妥了。
她还挺喜欢宋南津那人的。
虽然只见了一面,但就是彻底为那种高岭之花的气质折服,她觉得宋南津有点帅,再想到他这个人的个人履历,心动指数就更飙升了。他今年二十七,一个男人最成熟最有魅力的年龄。
宋南津的私人圈子。
足以媲美北美圈的。
她没出过国,她最高学历也才一个普通二本,她能有今天都是靠阿姨,她阿姨霍慧语可是柏林回来的博士后,宋南津不可能不看颜面。
所以见着他们时,站一大群男人面前,严红忐忑新奇又窘迫。
宋南津就坐上边,手里磕着一支烟。他今天穿着来自巴黎知名服装设计师出手的高定衬衫,严红大致随便瞟一眼他全身,差不多都猜得出这男人身上价位不低。
所以她也没看别人,进来只喊宋南津:“宋先生,你好,我是严红,您还记得吗?”
宋南津没出声,倒是周围人全笑了起来。
霍学义说:“妹子,你眼里怎么就只有宋南津啊,我们都不是人啦,都不用打招呼啦,区别对待也不用这么明显呀。”
严红一愣,脸霎时憋得更红了。
她又磕磕绊绊地说:“您,您叫什么?”
“你不知道我们名也敢过来?”
“我阿姨举荐我来的,说有事情想找宋先生,所以……”
“你阿姨谁?让你找宋南津办事?”
“不,也不是办事……”
“哦,那就是专门找宋南津的,这也不是什么工作的,你喜欢他啊?”
心事骤然被戳穿一半,严红手指更尴尬到发麻,几个男人却更肆意地笑了出声。
严红才明白别人说的宋南津这个圈子怎么难进。
没点精明底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