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先前颜青说过有喜欢的人,如今听她话语间的失落,不禁道:“青姐姐,要不你去找你喜欢的人吧,让他来你家提亲,若是颜夫人不同意,那便让他带你走。”
颜青身子一僵,摇头道:“不成的。”
段惜月有些急,“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呢?你若不便去说,那便告诉我那人是谁,我去帮你说。”
颜青却是不住摇头,愈发心酸。
段惜月一颗心像是被猫挠一样,自小她爹娘便没让她受过委屈,以至于她觉得,这天底下的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。她当颜青是姐姐,不想看她伤心难过,想帮她出主意,想帮她解决这个另她难过的事情,奈何颜青一直说话吞吞吐吐,倒是叫她好生着急。
她十分焦急,正要再劝一劝她,却见颜青含泪看她,像是终于寻到了内心的突破口一般,泪水不停地顺着面颊流下。
段惜月慌了,急急忙忙要去帮她拭泪,却听颜青道:“他要成亲了,惜月,他要成亲了。”
段惜月的手僵在半空,心里莫名揪疼。
她抱住颜青,自己也没控制住流下了泪,本是要劝她,此刻却与她抱头哭作一团。
待两人分开时,各自都哭花了脸,颜青毕竟比段惜月年长几岁,很快便收敛好情绪,急急忙忙寻帕子为她擦脸。
段惜月哭得抽抽噎噎,眼睛巴巴地望着颜青,看着比她这个伤心的人还需要安慰。颜青无奈,叹道:“阿钰说的不错,你当真是爱哭鼻子。”
“我才没有。”段惜月不肯承认,“方才我本是要劝你的。”
“是我一时失态了。”颜青道。
“没有,青姐姐没有失态。”段惜月道:“是那个男人不对,你这般好,他却要娶别人。”
“我不好,也不怨他,能看他开开心心娶自己喜欢的人便也够了。”
方才那般哭了一通,颜青心里的压抑也疏解了不少,此刻语气颇有几分淡然,她匆匆去梳妆台找了脂粉过来,帮段惜月擦好脸,又浅浅上了妆,道:“遮一遮你这兔子眼睛,一会儿还要去见人呢。”
段惜月拿着脂粉也往她脸上抹,笑道:“还说我,青姐姐你这眼睛更红。”
在颜家玩闹了一番,再赶去清风轩时,已是巳时三刻。
段惜月本以为今日离悬不会来,便想着一会儿过去坐上一个时辰便走,没想等她过去的时候,离悬已经在雅间里坐着。
这男人好似十分守时,说巳时过来,每次都会如约而至。
她走了过去,见桌上摆着一壶茶,似是刚泡好的,不由熟络地坐到他对面,笑道:“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呢。”
李玹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,笑:“我还以为姑娘今日不来。”
“我那是有事去了,来晚了。”段惜月端着那杯茶放到鼻尖闻了闻,好奇道:“又是什么茶?好似你每次来,喝的都是这茶。”
李玹道:“这是产自江南的湘波绿,江南之地多水,这茶叶正巧生在水边,因为饮足了水,茶叶要比大凉的旱茶要香了许多。”
段惜月抿了一口,道:“确实香,不过每日都喝,不腻么?”
李玹抬头看她,道:“吃茶吃的不仅味道,更是茶中之意,有时也能解解思乡之情。”
“你是江南人?”段惜月不免有些意外。
“不像么?”
“不是。”
段惜月忙摇头,觉得这场景熟悉,这才想起上次她问他身份时他也是这般答的,她觉得这人话好少,不像她,每日里总有说不完的话。
“我母亲是江南人。”半晌,李玹道:“不过她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没了,仔细算起来,我也算半个江南人。”
不小心触动到他的伤心往事,段惜月有些歉意,她道:“其实我也是半个江南人。”
“我爹爹是江南人,我母亲是大凉人,我虽没去过江南,也算是江南人。”